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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被顾青叫进了客栈后院,顾青吩咐了几句后,王贵昂首挺胸离开了。
数十名亲卫匆忙出城,分赴不同的方向,王贵却将所有的客栈伙计都召集在一起,一脸冷冽地打量他们。
一通声色俱厉的威胁,以及狗血桥段的拔刀剁了桌子的半角后,伙计们吓得像一只只鹌鹑瑟缩成一团,王贵则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个时辰后,出城的亲卫们也纷纷回转,进客栈向顾青交令。
一切安排妥当后,顾青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悠悠地道:“边监军也该醒来了,我该去慰问一下他,身上少了个零件儿的男人身体果然不行,动不动就昏迷。”
说着顾青带着亲卫再次进了节度使府。
这次进府又引来无数官员的围观,只是官员们看到顾青的脸色后微微有些失望,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这次顾侯爷没打算闹事,因为他的脸上不仅毫无杀气,反而一脸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走进边令诚的屋子时,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与边令诚对邻而居的裴周南也听到了动静,担心顾青又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急忙也跟着进了边令诚的屋子。
顾青走进屋子,边令诚已然醒来,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自从他被拍晕后,韩介便一直在门口守着他,不准他与外人接触,裴周南想进去探望都被韩介挡了驾。
边令诚醒来已经好一会儿了,下床想出门,却也被韩介挡了回去。
总之按照顾青的吩咐,任何人不准与边令诚接触,边令诚也不准接触任何人,等于边令诚被完 全隔离了。
边令诚在屋子里气急败坏跳脚大骂,门外的韩介仍不为所动,一直等到顾青到来。
顾青一见到边令诚便露出惊喜的表情:“边监军,你终于醒了!”
边令诚愤怒地尖声道:“顾青,尔欲监禁我吗?节度使监禁监军,是何居心?你想做什么?安西军想做什么?”
顾青不悦道:“边监军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监禁你呢?你刚才无缘无故晕过去,我急坏了,让部将好好照顾你,不准旁人打扰你,边监军休息了这么久,你看你现在容光焕发,再也没有突然昏迷的征兆,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边令诚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无缘无故晕过去”,多厚的脸皮才能面不改色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我是怎么晕过去的,你心里没数吗?
“顾青,你殴打监军,意图不轨,我定要向天子如实禀奏!”边令诚尖声叫道。
顾青耸了耸肩,转头望向旁边的裴周南,道:“裴御史也在场,我是否意图不轨,裴御史的话更有说服力,打你一下就是意图不轨,你这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不小。”
裴周南站在一旁不言不动,半阖着眼养神,他已打定主意,只要双方不动手,任由他们争吵,自己绝不出手帮任何一方。
边令诚也看见了裴周南,挣扎着起身,尖声道:“裴御史,裴御史!奴婢有重大内情禀报,奴婢知道龟兹城住着一个逃亡多年的朝廷钦犯,当年此案涉及太子和右相,此钦犯十分重要!”
裴周南猛然睁开眼,神情立马凝重起来。
扭头朝屋子里一扫,裴周南沉声道:“除了我和顾侯爷,无关人等全部退出去!”
屋子里,韩介和几名亲卫却动也不动,仿佛没听到似的,仍按剑站在顾青身后。
裴周南一滞,神情变得很尴尬。
顾青笑了,安西之所以是我的地盘,就是因为安西军只认我这个主帅,只肯听我的命令,否则这么久不是白操练了?
咳了两声,顾青朝身后摆了摆手,韩介等亲卫躬身抱拳,迅速退出了屋子。
裴周南皱眉不语,边令诚却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嘿嘿冷笑。
边将在军镇将士中拥有如此高的威望,离死不远了!
“裴御史不知可记得天宝六年得韦坚案?”边令诚问道。
裴周南沉默地点头。
“韦坚案两大犯官,一是韦坚,二是皇甫惟明,奴婢前些日关押的那位客栈女掌柜,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她是皇甫惟明的女儿,裴御史明鉴,还请速速将她捉拿归案。”
裴周南震惊地望向顾青。
顾青却面不改色地笑了:“边监军晕过一次后怕是脑子糊涂了,客栈女掌柜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要为了泄私愤而胡乱攀扯,尤其是如此重大的事,胡说也要究罪的。”
边令诚厉声道:“我哪里胡说了?”
顾青慢悠悠地道:“据我所知,客栈女掌柜是数年前从关中移居本城的,她的身家清白,出身农户,而且……父母尚在人世,却被边监军你一句话给人重新投了一次胎,这就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