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定看着刚刚关上的房门,耸了耸肩膀对休斯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经常忘记我的副总了吧,他总是这样少言寡语地沉默,我很喜欢他这样性格的人。”
休斯听完不客气地反驳道:“哈定。你是在说我的话太多了吗?”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我永远不会承认!”
“你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幽默!”
看着休斯的背影,哈定耸耸肩膀,骂了句混蛋。然后点了支雪茄。舒服地吸了一口,显然美国总统的工作很清闲。而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大国当家人就不那么轻松了,李长庚仍是在哈尔滨主持东北工业大会战。张作霖已经回到西安了,有他在那里,就足够震住场子的了。李长庚现在每天要不停地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他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一切时间都是在工作。
刚刚从齐齐哈尔视察回到哈尔滨的他就收到美国发来的回涵,美国近期会派出一个以副总统柯立芝为团长,商务部长胡佛为副团长的代表团来中国访问。
李长庚没兴趣接着看回函了,把回函放到桌子上闭着眼睛想着,美国佬玩的是什么节奏,未来的两任美国总统组成一个代表团来中国访问,这个档次也太高级了点!看来美国这个代表团的接待规格要在提升一个档次了!这次会面可以说给中美关系在未来十年里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看着几份各国来访要员的行程报告,未来的德国总统兴登堡正在路上还有一天就会到达哈尔滨,现在的苏俄布尔什维克总书乌里扬诺夫列宁同志已经坐上火车。美国的未来两位总统正准备启程。还有日本裕仁皇太子在中国逗留的时间太长,引起了日本政界对中国关系的重新定位,高规格的访问团没有来,但打着李长庚提出东亚同荣口号的交流团来了十几个。
李长庚面对二战前世界上几个超级强国领袖,来中国访问撞车的情况准备并不充足。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他有些失控的感觉。
看来自己得把东北工业大会战的工作放一下,要集中精力把这几个访问团应付过去。外交这种事情自己完全是个外行,自己又把对外交工作最熟悉的交通系全都打倒了,曹汝霖在大狱里面,暂时是不能放他出来,连顾维钧被自己给挂了个虚职闲了起来。眼下能用的也只有一位和顾维钧齐名的王正廷,光指他一个人可不行。看来顾维钧这家伙是真够幸运的。他虽然是交通系重要人物,但自从娶了现在的媳妇黄蕙兰后已经被交通系边缘化了。顾维钧这个人虽然才华不错,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看他的四次婚姻就知道这人不怎么着。不把这种人狠狠蹂躏几年,用起来肯定不会太顺手。不过眼下这小子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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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钧在李长庚办公室外的一间休息厅里,紧张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这种紧张感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要见他的那个人与他年龄相差不大,却已经是中国最有权利的人。没有之一。自己给袁世凯当过秘书,可自己见袁世凯时也没有这样怕过,也许是他血洗交通系给自己留下了太多恐惧。一夜间几千颗人头落地,凭着证据没有任何审判。自己能活着已算命大了。
这时一位身着灰色丝毛质感职业女装的女人来到顾维钧身后,轻声咳了一下,见顾维钧回头转身,职业性地对他笑了一下轻声说道:“顾先生,委员长请你稍等一下,他正在开会,需要我给你冲杯咖啡吗?”
顾维钧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住了。职业、干练、知性、理智、精明、高雅、大方,这些形容词全都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顾维钧少有地失态地说道:“谢谢,哦,不——不需要——我不需要咖啡!”
“好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叫我,我叫蒋昭!”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让顾维钧的心思更加混乱。不停地问自己她是谁?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气质的女人!
顾维钧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刚刚离去的那个女人又回到休息厅,在门口向前走了三步。站定脚步对顾维钧说道:“顾先生,委员长让我来请你过去!”
长长的走廊顾维钧紧跟着蒋昭的脚步,大理石地面传出蒋照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在加上走廊的回声。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李长庚的办公室门前只有一位执枪站岗的卫兵,见蒋昭带人走过来,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可以进去了。蒋昭轻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进去。顾维钧随着蒋昭进到李长庚办公室里,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足有四五百平米。但并不显得空旷。李长庚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身后是一个巨大书架,上面分类的摆满了各种书籍,身前是一张有近六米长的巨型办公桌,在办公桌对面有两把椅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有一张小些的办公桌,桌后面是一个有很多格子的保险柜,这表明是李长庚的的办公区域。在办公室的另一半是一个巨大世界地图,还有一个近十米的地形沙盘。最醒目的是一面五星红旗,听人说这个五星红旗很可能要取代现在用的五色国旗,还有一个说法是什么五星出东方——吉。
李长庚见顾维钧进来,示意他坐下,然后把一份一指厚的材料交给蒋昭说道:“小昭,你把这份东三省工业部送来的资料在整理一下,尤其是一些德语专业名词更要作个准备。明天咱们见兴登堡元帅时要用得到!还有中午我要和顾先生一起吃午饭,让你父亲也来一下,他和兴登堡元帅是旧识,我们一起聊一聊!”
蒋昭接过李长庚手中的资料点了一下头,轻声回答了一个:“是!”字,就座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咱们见面还是在北京的总统府。一晃已经几年时间了,你是外交方面的专才,我想听听你对目前咱们中国所处的国际形势。”李长庚语气透着几分亲切和轻松。
但听在顾维钧耳朵里却一点也不轻松,一个外交人才最善于把握的就是人心,但他对李长庚的心理很难把握,一个和他同龄的男人,通过奇迹一样的崛起,做到了主宰中国命运的位子之上,击碎了他内心所有的骄傲。这不但让他紧张而且十分被动,他活到现在,可以说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二十三岁他就做到了袁世凯的英文秘书,国务总理唐绍仪的秘书,民国商务部的秘书,先后又担任驻墨西哥公使,驻美国公使,驻英国公使,在巴黎和会上的慷慨陈词让他在国内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如果没有李长庚对交通系的打击,他依然会继续顺风顺水下去,可随着那血腥的一夜,他真的被李长庚吓到了。
国际局势从来都装在他的脑子里,因为他就是干这个的,但李长庚的问话,却让他斟酌了好久,难以应对。却不知他的这种表现却正中了李长庚的下怀,人太聪明了不是件好事,因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干蠢事。
“顾先生不必多想,我们也算是旧识了,咱们畅所欲言吗?”李长庚在次用亲切的语气和手势,让顾维钧放松了些。“委员长即然不怪罪顾某才浅,那我就试着说说!目前中国的国际环境是几十年来最好的时候”
“哦,我也是这么想的,少川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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