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亦真一见方铮一脸猪哥模样,顿时将笑脸一收。冷声道:“登徒子,你在看什么?”
方铮恢复了表情,骑在马上一本正经道:“我在深深的思考,就这么放过叶家二公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韩亦真惊道:“你还想怎样?”
“我觉得,叶家肯定是有钱人家,叶敏之身上也肯定带着不少银子”反正打都打了,要不,再抢他一回?”
“你,,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我一大家子要养活,这个要买珠宝,那个要买房子,妇良缺钱亦”
“总之你很无耻!”
“公然侮辱钦差大人,要扒掉裤子打屁股的哦”
“你,混蛋!”
钦差仪仗走了三天,终于来到扬州城下。
远远寥见那巍峨高耸的城墙。方铮轻轻舒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这扬州城将是他巡视江南的最后一站,只待将泰王抓捕回京,将其余孽清剿殆尽,此行下江南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回了京城向胖子辞官。从此带着妻儿老小逍遥世外,漫游天下。无拘无束做他的华朝富兼纨绔少爷,远离朝堂的勾心斗角和是是非非,他的人生才算是完美了。
仪仗即将快到城门时,城门的景象却令方铮大吃一惊。
只见扬州城门紧闭,无数百姓在城外徘徊叫骂,一队队巡城的衙门捕快和衙役手执铁链铁尺,如猛虎下山般,对百姓肆意打骂呵斥,不时从人群中揪出几个壮年汉子,问也不问便将铁链往其脖子上一套,城墙根下,倒跪着一排身戴铁链的汉子,他们一个个面有忿se。却垂头丧气的跪在那里
方铮见状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温森派人去了解情况,紧闭的城门忽然间打开,一名知府模样的官员急步走出城,向方铮的仪仗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神se颇有几分惶急,行走间也不见官员该讲究的从容气度。
“下官扬州府新任知府徐寿,率扬州大小官员,拜见钦差方大
在徐寿的带头下,一干官员尽皆向方铮拜了下去。
方铮网张嘴打算问,却听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哭喊:“爹,爹!你们凭什么抓我爹?”
侧头望去。城门口,一个六七岁大的孩童正死死抓着一名汉子的手,汉子脖子上套着一条铁链,正被衙役们像牵狗似的往城墙根拖去,孩童抓着他爹的手死死不松,边哭边朝衙役大声责问,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百姓:“各位叔叔大婶们,求你们救救我爹,我爹他是冤枉的”
衙役们脾气不好,见孩童哭喊,惹得他们心烦,于是一个耳光朝孩童抽去,孩童踉跄着摔在路边,仍然大哭不止。
方铮见状勃然大怒,喝道:“住手!”
身旁的侍卫早就气得义愤填膺,闻言急忙飞身上前,一脚将施暴的衙役踢飞,衙役惨叫一声,身子倒退着撞在城门的铜钉上,喉头蠕动几下,吐出一大口血,终于萎靡的到了下去,足见侍卫下手多重。
正在肆意抓捕百姓的衙役们见状惊呆了,急忙撒手扔开了手中的铁链和铁尺。然后纷纷跪在尘土里,吓得头也不敢抬。
方铮冷冷的注视着这位扬州府新上任的知府。目光中的寒意令徐寿不自觉的冒出了一层冷汗,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开始不住的抖了起来。
抬眼扫视了一圈城外或坐或站着的百姓们,见他们都用惧怕的目光看着自己。方铮只觉得面上一阵热,那感觉比被人抽了一耳光还难。
沉默良久。方铮骑在马上甩了甩袖子,冷冷丢下两个字:“进
说完方铮便当先策马缓缓朝城门行去,理也不理犹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徐寿和扬州城的大小官员,马蹄飞扬,转眼便消失在城门内。
钦差仪仗跟着方铮浩浩荡荡进了城,只留下徐寿和扬州府的大小官员,在漫天的黄尘中,深深将头伏在地上,不敢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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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钦差行馆安排在瘦西湖之畔的绿荫馆内。
瘦西湖景se怡人,以清秀婉丽之风格独异于江南诸景,成为文人雅士们争相游览并以诗颂之的天下名湖。
绿荫馆位于小金山西麓,紧邻瘦西湖,馆前为青石广场。四周白石围栏,栏下建有水码头,停泊画航渔船,风景绝佳,令人心旷神怡,由此可知,徐寿为钦差安排的住处,还是颇费了几分灵巧心思的。
可方铮却没心情欣赏这些怡人的景se,他现在满腔怒火,眼睛涨得通红,平ri里惯来笑嘻嘻毫无正经的俊脸,已被怒火所掩盖,面se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chao红。
“啪!”
进了行馆正堂。众人还未坐定,方铮便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众人一惊,吓得又赶紧站直了身子,没一个人敢坐下。
徐寿紧跟方铮其后,见方铮了脾气,吓得浑身一抖,急忙在前堂正中面对方铮跪下。
“徐大人。你上任扬州知府几天了?”拍了桌子后,方铮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了满腔愤怒。
“回”回大人的话,自从扬州前任魏知府被大人抓捕之后,吏部紧急调派下官赴扬州上任,顶上知府一职,如今已是第十ri了。”
“十天了?”方铮古怪的一笑:“才十天呀,看来徐大人真是天生当官的好材料。官威正隆呀,十天的功夫,便将这扬州城闹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徐大人,本官应该嘉奖你才是,”
徐寿饱读诗方铮这番话是反话。不由浑身冷汗淋漓,把头伏在地上,不敢再一语。
方铮闭上眼。将头靠在椅背上,叹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在做官以前,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浪荡子,我干过很多缺德事儿,打架骂人,偷鸡摸狗,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都干过,可惟独有一件事我不敢干”
方铮睁开眼。挺直了身子,目光定定的望着徐寿,一字一句道:那就是欺负百姓!”
徐寿闻芊一颤,冷汗顺着额头滴下,落到地上,浸成一团汗清。
韩亦真站在方铮一侧,闻言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目光中泛起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神采。
“我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却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什么水可载舟,水亦覆舟的大道理我就不跟你们讲了,我只告诉你们,我们当官以前。也只是个普通平凡的老百姓,跟城外那些见了官老爷就下拜磕头的百姓们没有任何区别。”
盯着大汗淋漓的徐寿,方铮悠悠道:“徐大人。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你读的这句话的意思。告诉我,你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大肆凌虐,是何原因?若说不出个究竟,对不住了,徐大人,今ri我便要借你项上大好头颅,去平复百姓们对官府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