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斗不过他的……
那一夜,有翼城中四处火起,乱马疾奔。到处杀声一片。
忽如其来的乱象,让许多人躲在床上栗栗发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斗来得突然,铺得极开,却也结束得极为迅速。
鲜血染红了各处街头,天还未亮,便又被泼上清水,清扫干净,张灯结彩,挂上红绸。
昨夜是个残忍的夜,今天却是个喜庆的日子。
刘桑立在台上,看着远处出现的一道曙光。
战报接连传来,各处起事的乱党被杀得干干净净,城外等着里应外合的伏兵,被西门常和明去竽郡、暗中潜藏的贺翔带兵夹击,剿灭干净。
为了迎接使臣的到来,各处的尸体都被清了个干净,就好像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一名小兵赶来报信。
刘桑下了高台,骑马而去,赶到城南,来到一处肮脏街头。
吴毅刚早已率兵将整条街封锁,见军师到来,笑道:“那小子已经被抓了。”
刘桑点了点头,踏着还没有及时冲净的血水,进入一宅。
宅内先是看到一对鸾生姐妹花,竟是孽海情天翠荒楼的萝萝与薜薜。
萝萝、薜薜同时施礼道:“驸马爷。”
刘桑点了点头,道:“昨晚有劳了。”
萝萝娇笑道:“驸马爷客气了,血公主有令,我们不敢不来。”
薜薜掩嘴笑道:“只是昨晚虚凤假凰的,好生没趣,下次驸马爷若是有空,只管到翠荒楼来找我们,我姐妹二人,一定要好好的服侍驸马爷。”
刘桑呵笑道:“下次,下次。”
进入屋内,只见楚坚已被几名兵将押着,双手反绑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在他前方,立着“魔眼”曹契。
刘桑看向曹契,道:“多谢,酬劳已放在说好的地方,一分不少。”
曹契道:“哼!”飘然而去。
楚坚面如死灰……
天终于亮了。
流明侯率众迎出六里,迎使臣入城,使臣于城门口宣读诏书,自此,流明侯升为一等镇侯,坐镇南原,夏召舞升为护国公主,享开府之权。接下来,便是大封群臣,犒赏三军。
虽然已经开始入夏,天上却下起了细雨,天地间多了一分萧瑟,几分清凉。
刘桑踏步前往蜻宫正门,见楚坚已经绑在广场柱上,他顿了一顿,转身朝楚坚走去,来到他面前。
楚坚脸色苍白:“刘兄弟……”
刘桑淡淡道:“现在叫我兄弟,是否已经太迟了?”
楚坚想起大姐最后的劝阻,心中亦是羞愧绝望,如果他肯多听她一些。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刘桑想起楚乐颖昨夜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亦是心头火起,他缓缓道:“你放心,虽然我保不了你,但这几日里,你我总是兄弟一场,你的家人。我会尽力保住。”
楚坚再怎么蠢,也知道到了这种处境,自己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再有活路,只希望楚家不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灭族。听到刘桑这般保证,心中更是羞愧难当,低头感激道:“多谢。”
刘桑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文露。”
楚坚惊讶抬头:“谢文露?”
“嗯,”刘桑探过头去,在他耳边慢慢的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突然出手,一掌切在他的颈上,暗劲送入,直接封住他的嗓门。然后愉快地转身往甘渊殿走去。
楚坚在他的身后愤怒、挣扎,眼睛宾根根血丝,口中发出怨毒的、绝望的,却谁也无法听到的呐喊……
甘渊殿中,诸将分左右席地而坐。
西门常离案禀道:“城中叛党已被除个干净,潜伏在城外的成、傅、充宗等各家兵将,已大半被歼,魁首尽皆或擒或杀。只有少部分人逃走,现在还在追捕之中。”
阶上,流明侯道:“可有百姓伤亡?”
西门常道:“叛党想纵火引发混乱,一锌屋被烧,但总体损失不大,受到连累的百姓有十来户,损失的兵士有一百多人。”
殿中。一些直到天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官员听到这里,便已知道昨晚的叛乱,只怕全在公主与驸马的掌控之中,否则绝不可能仅有这点损失。
刘桑却是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以这么小的损失,解决掉这么大的事件,其中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这场叛乱早已被预料到,另一个原因,却也是因为楚坚这蠢货充分充当了“猪队友”的作用,把从他这里逼问出来的“口供”迅速通知给联合作乱的各家家主,结果不管是口令还是城中守备的安排全都是错的,叛乱的各家拿着错误的信息起事,乱成一团,甚至是自投罗网,如何能够成事?
夏萦尘坐于阶上左侧,缓缓道:“楚坚该如何处置?”
丘丹阳出席道:“楚坚身为大夫,竟目无君主,犯上作乱,联合那些乱臣贼子,意欲谋害朝廷派来的使臣,此为可诛三族的大逆之事。”
夏萦尘沉吟道:“诛三族……”
刘桑上前禀道:“楚坚虽然作乱,但楚家却也并非全都与他同流合污,其姐楚乐颖、其妻文露皆曾力阻其叛乱之举,奈何楚坚丧心病狂,不但不肯听劝,反因其姐相劝,手刃其姐,至楚乐颖死于非命。我认为应该细细追察,凡依附作乱者,尽皆处死,不知情者,可以不究,楚乐颖为阻其弟叛乱而死,其志可悯,可以县主之礼厚葬,楚家少夫人文露力劝其夫,其心可嘉,可将楚家部分家产发放,将其放回文家终老。”
这个是刘桑、丘丹阳、夏萦尘早已商量好的事,这些人作乱时,流明侯还未接到朝廷诰书,名义上仍非南原之主,为了名正言顺,所以要将他们作乱的目的说成是以下犯上,刺杀朝廷使臣。
但诛三族却完全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楚坚的妻族文家、以及跟楚家世代联姻的西门世家,都不免牵连进去,将楚坚的罪行说重,然后轻轻处置,重拿轻放,原本就是拟定好的策略。
至于将楚乐颖说成为“大义”而死,再将文露与她并列,这个却是刘桑的私心,文露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被楚坚这蠢货牵连。
夏萦尘原本也有心保全楚乐颖和文露,只是没想到楚乐颖竟会被她的亲弟弟亲手所杀,然而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
刘桑道:“至于楚坚,其人已经丧心病狂,今日通告其罪行,明日与其同党,一同于菜市斩首便是。”
这个时候,自然已无人敢再替楚坚说话,很快就定了下来……
接待使臣,封赏诸将,追捕余寇,整个白天,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到了傍晚,岳父与娘子还在设宴款待使臣,刘桑却有些坚持不住了,回到宫中。
夏夏与小婴正在那里玩耍,见到他,夏夏忽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头顶。刘桑抬起头来,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还没有全黑,感觉就已经是昏昏暗暗的。他道:“小虾,你看到了什么?”
夏夏一惊:“没事,什么也没看到。”拉了小婴就跑。
刘桑:“……”她这样子明明就是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刘桑抬头往天上看啊看……莫非,我的头上有黑气?
呃,还是我的头上有云?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越者来了嚓嚓嚓嚓。
等一下,青影秋郁香好像也是穿越者,要不要把她啪啪啪啪了?
唔……为什么是啪啪啪啪?
话又说回来,青影秋郁香跟小姨子住到一起去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去逗她们玩下,缓解缓解压力。
另一边,小婴被夏夏拉着,跑到远处。小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夏探出头来,看向远去的师父:“师父的头上……有、灰、气。”
小婴:“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