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一个青年人来给他送饭,结果被穆煊炽臭骂一顿,灰溜溜地逃了,只留下穆煊炽猖狂的笑声:“你让孟不死的来见我!哈哈哈哈,他不敢见我!”他渐渐嗓子疼痛,刚想端起那人送来的水喝,却突然警惕,只怕水中有毒。可转念一想,孟卓继还要自己助他练功,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卷起衣袖,看到左右手处狰狞的疤痕。“没想到,他让我助他练功,竟就是要喝我的血。”
第二天,换了一个青年人给他按时送饭,他这次不骂了,只是自在地吃着,喝着,睡着。快要到傍晚之时,孟卓继推门而入。他手中举着火把,突然往穆煊炽眼前一放,穆煊炽“啊”的一声,捂住眼睛。他一直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眼睛痛楚不已。“拿走!”穆煊炽怒吼,孟卓继不语,指挥身边两名贴身随从将他按在地上,自己则重复昨日举动,割开穆煊炽手腕,饮着温热的血液。穆煊炽一直不配合,挣扎剧烈,手脚乱踢,孟卓继突然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阴沉地说道:“花景正要是个终身残废了。还有,那美丽温柔的林姑娘,啧啧,可惜了。”穆煊炽嘴角渗血,突然不再挣动,却嘶声道:“孟卓继你这个早不死的!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就要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孟卓继邪魅地笑了起来,道:“阶下囚还有脸威胁我。”说罢突然揪起穆煊炽的头发,将他额角猛地撞向石墙。穆煊炽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鲜血流满他的半边脸,他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杀我的,你也不会真的去伤害他们。因为我一旦死了,你,也,活不了!”这声声诅咒般的言语,只听得人脊背发凉,可孟卓继却丝毫不畏惧。他放开穆煊炽,穆煊炽失去支撑,倒在地上。孟卓继嘲笑地看着他,带着两个随从,离开了石牢。
随后数天里,孟卓继依旧在傍晚之前准时过来掠夺鲜血。他时不时派人送来补血良药,逼着穆煊炽服下。穆煊炽常常昏迷久久不醒,脸色惨白,浑身乏力。
直到有一天,穆煊炽再也忍受不了。他早早地躲在门后,将睡铺干草编成较粗的草绳,只待孟卓继推门而入,便紧紧锁住他的脖子。当然,穆煊炽这个时候虚弱不堪,孟卓继神功练成在即,两人差距之大,穆煊炽只有失败的可能。事实也确是这样。穆煊炽还没来得及碰到孟卓继,便是被那奇怪的内功震出。孟卓继笑道:“小小伎俩,胆敢在本座面前卖弄!”穆煊炽只在心中苦笑,看来自己是栽在这里了。这一次,孟卓继取血之时,穆煊炽出乎意料,没有再反抗。孟卓继满意地笑着,道:“乖弟弟,这样就好了嘛。我还可以告诉你哦,你的林姑娘,还有花景正,他们都很安全。不过啊,那个林姑娘一直吵嚷着要见你呢。只待我神功练成,我就放你出去与他们团聚,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大大的好处。”穆煊炽蹙眉不语,他只要紫英和老花都安全,心中的大石头便放下了,只是不知道紫英是如何被劫来?不知道薛无知道自己出事与否?灵姐又在哪里?
穆煊炽又睡着了,醒来之后依旧有人送饭,可是孟卓继却在一天傍晚,没有前来。第二天,连送饭之人也没来。他心中疑惑,焦急不已,不知外边究竟发生什么。就在他躁动难抑之时,门被突然打开,光亮泻入,穆煊炽下意识遮挡眼睛。却被一个扑上来的拥抱差点撂倒。
“煊炽!煊炽,终于找到你了。”穆煊炽依旧睁不开双眼,闻得清香扑鼻,紧紧地与那人相抱。“紫英,让你担心了。”
只见林紫英脸上泪珠未干,脸色青白,面容消瘦,她一直未曾睡好,天知道她有多么担心穆煊炽。穆煊炽的眼睛因为每日有孟卓继的“火把折磨”,渐渐地适应了光亮,眼睛却依旧疼痛。“紫英,你又是怎么被抓了过来?”林紫英擦了擦泪水,道:“我见你许久不归,甚是担心,前去寻找。却没想到,被魔教要人挟持,那个人还说,说我要不和他们走,你就有危险。”穆煊炽揽着她的肩膀道:“紫英,你这般关心我......但是以后千万不要以身犯险,知道吗?”林紫英点点头,又道:“后来李掌门说你身陷囹圄,便有那些朋友前来相助啦。”穆煊炽想到李清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终究还是愿意信任自己的。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来的时候,并未见到孟卓继,连他的那些高手教众们都不见了,只剩些仆人女婢。我当时和花伯伯被囚禁在西厢内,你不用担心啦,花伯伯腿伤大好,已然可以走路了。我当时知道你定是被关押起来,可具体位置我又不知......所以我逼问一个仆从,呵,没想到他如此胆小,一下就招了。”林紫英目光柔情,气吐如兰,眼角犹自挂着泪滴。“唉,煊炽,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不然,我是这般痛苦。”穆煊炽吻着她的鬓角,道:“好啊,大小姐与小叫化浪迹天涯。”林紫英接道:“不过,还是要等你报仇之后。”穆煊炽眼神迷茫地点了点头,林紫英注意到了,但是重逢的喜悦,早已冲淡这一切。
穆煊炽在林紫英的搀扶下走出石牢,这才发现,这原来就是天绝宫的地底。宏伟的天绝宫内,一群江湖侠士交谈不休,整个宫殿,天绝教无一人在,又或者说整个天绝山,天绝教众皆不知所踪。
穆煊炽见到人群中,一个削瘦高挑的女子持剑而立,神色不悲不喜,恬静淡然。当下欢喜呼道:“李掌门!”李清沅回眸一看,见是穆煊炽,激动不已,连忙几步走近。林紫英知他二人有话要说,道:“我去接花伯伯,过会来找你。”说罢嫣然一笑,飘然离去。
李清沅注视着穆煊炽,眼眶微热,竟是要落下泪来。“还好你平安无事,煊炽,你怪清沅姐吗?”穆煊炽道:“我懂清沅姐的用意,怎么会怪清沅姐。”李清沅抹了抹眼角泪水,道:“唉,只可惜让孟卓继那个妖人逃了!”当下将自己和众豪杰上山之时所见之事一一说了,穆煊炽蹙紧眉头,道:“这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