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生死置之度外。却忘了,曾经也有人,盼着你活下去。”楚绿衣看着闭目屏息一动不动的养蜂人,不由得心生感慨,“你盗窃皇宫珍宝,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那兽医就是被你拉拢的吧?你到底还有多少同伙?”
没有回应。陆琰突然脚下发力,楚绿衣听到一声清脆的“咯吱”,竟然骨折了!
楚绿衣倒没有半点同情之色,冷淡地笑道:“你习惯了头痛,这点小伤,想必不在话下。王爷,听说大理寺逼供的法子很多,你且试上一试,也好让民女开开眼界……”
陆琰颇有默契地回道:“本王最喜欢的一个法子,就是锁钉骨,用三寸长钉,钉入骨头缝隙之中,全身各大关节都钉满,然后将犯人摆出一个严整的姿势,只要不服,就扭转他的骨头关节,这种刑罚,用来慢慢拷问犯人,既不残暴,也不血腥。实在好极。”
楚绿衣扑哧一笑,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而乐了:“这种法子太斯文,还是学学太后,将毒蛇灌进肚子里,用特制香料,将毒蛇引出来,绝不会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这养蜂人突然睁开眼睛:“当年,太后收藏这件青鸟玉雕,将玉雕摆在枕边,每晚都要抚摸一遍,青鸟乃是天界西王母的神鸟,这老女人自以为自己也是神仙般的人物,对这件珍宝爱极。岂不知,这青鸾之中暗藏玄机,她这几年,时不时犯病,肯定就是因为楚大夫所说的毒物!楚大夫,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小心藏着!”
楚绿衣奇道:“你的意思是……”她隐隐猜到养蜂人的诡异心思。
“九王爷将这人抓捕归案,青鸟玉雕自然要回归到哀家手中,以后每晚闻着玉雕上的毒气,哀家也会不明不白地暴毙。哀家猜得可对?”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突兀地插进来。
楚绿衣一惊,循声望去,就见两个宫娥扶着太后,径直闯入密室。
然后,一个身影一闪,踩着轻快的步法,越过太后等人,飞速来到陆琰跟前:“禀告王爷,太后刚才带人在御花园里寻找王爷和楚大夫,然后不知怎么,就找到假山中的密道。属下拦不住,太后便带人闯进来了。属下来晚了,请王爷恕罪!”
正是赤练。她面带愧色,显然对这个太后心存忌惮。
太后语声含威,面色肃穆,目光直逼九王爷:“好放肆的奴才!”
陆琰使了个眼色,赤练急忙退到后面,他上前一步:“我和楚大夫忙着查案,一时不察,这才让太后受惊,太后,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太后眼神凝寒,冷笑道:“哀家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后宫兴风作浪!”
陆琰已经松开挟制,养蜂人急忙爬起来,胸口衣衫上留着一个脚印,看起来有点狼狈。
太后眯起眼睛,打量几眼:“这就是养蜂人吧?”
陆琰和楚绿衣对视一眼,看来,这太后进入密道的时间不算短,连养蜂人的名字都知道。说不定偷窥已久,难怪赤练一脸愧色。
陆琰有心转移话题:“太后,你这样孤身犯险,皇上会怪罪本王的。还是,先出了这个密室再说吧?本王可以担保,这养蜂人暂时逃不掉。”
太后神色莫名,眼底风起云涌,最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王爷,哀家一直信你。”
一行人有序地退出密室,走出假山密道,然后聚集在御花园。
十一等人冲过来,个个紧张莫名,楚缘一把抱住楚绿衣纤细的腰肢:“娘亲,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抓到人,就出来吗?”
楚绿衣摸着女儿柔软乌黑的发丝,淡淡笑道:“因为,娘亲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案子的幕后黑手,总不能诬赖好人吧?”
楚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问道:“现在,娘亲可以放心啦?”
楚绿衣还未回答,就听太后一声威吓:“楚大夫!你马上检查这件青鸟玉雕!”
陆琰拦在楚绿衣身前,威肃之重,不比太后逊色:“何必如此着急,由本王亲自交给大理寺检查,岂不是更符合国家法度?”
国家法度?太后立即讥嘲地笑道:“九王爷,哀家要查,谁敢不从?”
“本王不赞成,这青鸟玉雕是赃物,是关键证据,岂能随意破坏?”九王爷一脸郑重。
“好!你有理!竟敢忤逆母后!九王爷,你不记得了吧?先皇去世时,立下规矩,日后不论是皇帝,还是王爷,都必须尊哀家为长!平心而论,这些年,你叫过哀家几声母后?不尊不孝,你哪来的资格在朝堂上服众?”太后显然气极,竟然伸手揉了揉胸口。
楚绿衣看得眼神一暗,太后的动作虽然轻柔,却掩饰不住那种疼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