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猜对了,这年轻男子正是王老板,正是挑起话端行为鬼鬼祟祟的始作俑者。
“鄙人姓王名五,楚大夫,随意一点,可以称呼一声王老板。”这王五眼神倨傲,不屑地打量着楚绿衣,虽然,他眼中亦有惊艳之色,可是,更多的是一丝贪婪和奸猾。
楚绿衣故作好奇道:“你是商人?做什么生意?来太白楼喝酒,想必要花不少银子吧?”
王五得意地笑起来,英俊的脸庞染着微微醉意,倒是挺有富商的范儿。
“嗯,不多,我今天做东请客,花了五十两银子!”
好大的口气,好像五十两银子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数目。众人纷纷露出惊羡的神色。
楚绿衣点点头,继续微笑,只是,眼神愈发寒厉。
“你刚才点了一壶竹叶青,这种产自南方的清酒本来不是很烈,可是,精粹之后,浓度就变得烈了,这是太白楼为了迎合北方客商的口味,特地酿制的。这种酒后劲很足,待会儿你会更加醉,更加……混球!”
听了前面的分析,这王五还像模像样地点头,暗暗称奇,这女大夫鼻子真灵,连他喝了一壶竹叶青都闻得出来,听到后面,觉得有些不对劲,北方客商?这不是他现在的身份么?她怎么一猜就中?最后一句,简直就是**裸的蔑视,顿时激怒了王五。
“给脸不要脸!以为生得好看,就可以随便勾搭爷们儿?我劝你收拾东西,赶紧滚出天丰府,否则……定要叫你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这王五一身凶悍之气,指手画脚,原本英俊的脸有些扭曲,看上去招人厌烦。
楚绿衣神色冷傲地翘起下巴,手指一点,对准一名伙计,这伙计倒是机灵,急忙上前,楚绿衣用眼神询问他,这伙计不愧是太白楼的,察言观色的本领相当厉害。
“楚大夫,你说得没错。王老板确实是客商,来天丰府经营北方雪岭的药材,跟京都几家医馆有合作,听说他吃得很开,今晚带了几个朋友在楼里喝酒,不巧……就碰到你了。”
这便是伙计的解释,众人顿悟,原来,王五经营的是药材行业。难怪,他会关注保和堂和声名鹊起的楚绿衣……这才是行人说行话么?
孰料,楚绿衣冷嗤一笑,纤手一指,方向对准王五腰间的一块美玉。
众人纷纷露出不解之色,身后的红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美目圆睁,显然相当吃惊。
“哎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据说北方药材商中流传一句话,碧玺聚财,美玉助贵,北方客商虽然天南海北四处贩卖货物,却自成阵营。其中以药材商最讲究行业规矩。按照常理,这药材商向来只习惯佩戴碧玺,为何……在你腰间,却挂着一块不伦不类的白玉?”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惊呆。被热闹吸引来的其他客人,也纷纷露出狐疑之色。
“好像是有这个规矩……莫非,这王老板不是药材商?那他是什么来历?为何骗人?”
这个疑问,悬于众人心间,众人纷纷看向楚绿衣,期待她给一个解释。
不知何故,这楚绿衣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可靠,完全没有那种浮躁之气,这种沉静的气质搁在医者大夫身上,绝对可以让病人安心。
果然,有一名面容粗犷的酒客大声质问道:“王五,你口口声声自称东北药商,为何没有按照药材商的习惯佩戴碧玺,而是学着那些贵族佩戴美玉?”
这王五本来还自得其乐,自以为已经刹住楚大夫的威风,他可以趁机捞一些名声。
岂料,这么快就露出马脚,差点被这个楚大夫反击成功。
见众人质疑自己的身份,王五原本有些懊恼紧张,可是,眼珠子一转,想起那人的嘱咐,立即变了脸色,装出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
“谁说必须按照规矩来办事?我出门之前,内子将那枚常用的碧玺拿去清洗,我便随手挂了一块白玉佩饰!做大生意的人,岂会在意这种小节?哼!楚大夫,你怎么这么容易心虚?怕我戳破你的真面目,所以急着给大家灌**汤吧?区区一介妇人,不安于室,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争执,你还要不要脸?”
这场冲突,变得愈发紧迫。众人盯着平静如故的楚绿衣,暗含期待,这楚大夫接下来会如何反击?就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楚绿衣终于不急不躁地开口了。
“你自诩为药材商人,那我倒是要考考你,东北雪岭出产哪些名贵药材?先答出十样。”
王五脸上登时掠过一抹轻松,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那人之前就让他准备一番,免得当场出丑,据说,这楚绿衣心细胆大,绝不是容易糊弄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