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亲是同意了?”缘缘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闪亮的小星星一般,无比期待地望着她。
“缘缘,你现在还小……”
“不!缘缘有权利给自己找爹爹!”缘缘斩钉截铁地说完,又奔到了陆琰的怀中,“这是缘缘给自己找到的最好的爹爹!”
这时候,从外面习武回来的十一也说道:“楚绿衣,我觉得师父很不错,要不然你就跟师父将就着过吧。”
楚绿衣差异地看着向来反感陆琰的十一,有些奇怪,为什么像是一夜之间一般,所有人对陆琰的态度都一反常态,前倨后恭,像是被陆琰灌了迷魂汤。
“缘缘,娘亲现在不能嫁给陆琰……”
“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了?”缘缘狡猾的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反正陆琰叔叔那么喜欢娘亲,娘亲对陆琰叔叔也有好感,缘缘也不急于一时,那娘亲就先搬过去和陆琰叔叔一起住吧,这样也便于培养感情。”
楚绿衣惊讶地看着她,简直不知道她说出口的这些话到底是谁教的。
缘缘仿佛看穿了楚绿衣的心思,得意洋洋的说道:“娘亲是不是觉得缘缘说的话大有道理?其实这些都是缘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哦。”
“楚绿衣,你看缘缘那么喜欢我师父,你就勉强一下跟了我师父吧,我师父不会让你吃亏的。”一旁的十一又趁热打铁的说道。
而此时,陆琰也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楚绿衣简直被这群人搞得有些无力,闭了闭眼,只能无奈地妥协:“好吧,那就先暂且搬去王府住上一段时间吧。”
“耶!”缘缘开心的跳了起来,像是过年收到了红包一般,绕着狭窄的屋子奔跑了一圈,如同放出笼子的鸟儿。
“择日不如撞日,不妨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吧。”十一一心想早些跟陆琰学武,因此有些迫不及待。
“王府的东西应有尽有,若是缺了哪些东西,跟管家说一声便可,王府的门前便是热闹的东直门,买东西很方便。”陆琰也趁机唆蹿。
楚绿衣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打包送进了王府。
直到她住进了王府中的竹林堂,才反应过来。
竹林堂十分清幽,为了增添诗意,竹林堂的积雪并没有打扫,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散落着一些鸟雀的爪印,看起来活泼生动。这里的竹子品种非常多,水竹、毛竹、湘妃竹……将整座小院子层层包围,不同品种之间的竹子,特征各异,交织在一起如同音符一般,妙趣无穷。
竹林堂的墙壁是新粉刷过的,淡粉色的墙壁在斑驳的雪色下,如同一簇簇开到酴釄的桃花。黑瓦白墙掩映在蓊绿的竹林当中,宁静幽深,仿佛与世隔绝。
这里原是阮斯容居住的地方,房中的东西放置了这么久后,显得很旧,但因着那份往事的厚重感,令楚绿衣觉得这里带着一股家的温馨。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仿佛十分熟悉,她依稀记得在竹林深处的一丛毛竹下,埋藏着一个黑色的铁盒,那铁盒里面,仿佛放置着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是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很是模糊,以至于她也不知道那些场景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此时天色将晚,落日的余辉落在墙头,竹林的阴影层层叠叠的朝主屋笼罩了过来,楚绿衣站在窗边,望着隐匿在层层毛竹后的一丛小小的湘妃竹,有些踯躅不定。
陆琰给她安排的一个叫点翠的侍女走进了内室,掀开灯罩点亮了蜡烛,对楚绿衣说道:“楚姑娘,晚膳一会儿便好了,缘缘小姐还在梅园玩耍,要奴婢现在把她找回来吗?”
“好,你去吧。”楚绿衣点点头,在点翠走出院子后,也走出了屋子,朝梦中的那一丛湘妃竹走去。
梦中的场景十分模糊,眼前的一切无比清晰,那股熟悉的感觉指引着她一路向前,最终停驻在一颗已经老死的湘妃竹下。
她不顾冰雪冻人,蹲了下来,徒手挖开冰雪,然后捡了一根枯竹,朝层层落叶下挖去,大概挖了五六尺,下面果然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盒子。
铁盒子上面十分光滑,看上去像是一块完整的铁块一般,她举起来摇了摇,也不见铁盒里有东西晃动的声音。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试探性地在光滑的铁盒上按了几下,突然,铁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盒面四分五裂。
只见盒子的底部牢牢地镶嵌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沉重的丹书铁券,另一样便是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楚绿衣将圣旨缓缓展开,快速的将圣旨上的内容浏览了一遍。看完后,楚绿衣大惊失色,因为先皇在驾崩之前,居然秘密留下了一份圣旨,而圣旨上指定的继承者居然是陆琰!
楚绿衣不知道自己的梦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难道她真的是阮斯容吗?当年阮太傅出自翰林院,文采斐然,很得先帝赏识,阮太傅晚年,先帝更是在宫中盖了一座南书房供他居住,自己在政事上难以抉择的时候,先帝经常去南书房与阮太傅秉烛夜谈。
当年阮斯容之所以能够嫁给陆琰,想必定是经过先皇首肯的,先皇十分信任阮太傅,自然相信太傅女儿的人品,若是以太傅之女为后,想必能母仪天下、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