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隐忍就能换来他的认同。”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倏然的开口。
林盛夏的裙摆被夜晚凉爽的风给撩拨着,她的发依旧维持着之前整齐束缚在脑后的样子,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沉默的听着,以一个聆听者的最佳姿态。
“到头来还是一场笑话!”
岑冷的唇瓣在夜色里划出决绝的弧度,就在他的手想要从烟盒中取出第二根烟的时候,略显冰凉的小手却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认识的那个顾泽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击到的人。”林盛夏的音调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慰。
他的脸部线条在黑暗中更显线条分明,甚至是嗜血可怕的,林盛夏却分明从他眼底里看出了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这个男人,或许生活的比自己还要累。
林盛夏的呼吸一窒,她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冲着山涧悬崖的方向张开了双臂,夜风将他的深色衬衫吹起。
“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我并不是这个性子的。”林盛夏的声音不大,伴随着夜风落在顾泽恺的耳边。
“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有恨有怨,却不知道怎么发泄,所以只能捏着自己的性子过生活。以至于后来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负我,就连家里的佣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不给我做饭!”
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依靠着车头就这么简单的开口。
车头灯将她的裙摆映衬的更为纤薄,却也意外的将她的身子罩上了层灿金色。
“后来我终于明白,不是我一味的隐忍,就能换来更好的生活父亲的疼爱。别人欺你辱你的时候,你就要用千倍百倍的痛苦令对方知道,你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林盛夏的手缓缓的向着顾泽恺伸了过去,车内的抒情歌曲还悠扬的演奏着。
夜色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我知道在很多男人的眼里,我都太过于强势,是一个让人倒尽了胃口的女强人,一点也不讨喜,可是我也不是天生就如此的啊!”
林盛夏没有提及在老宅内发生的事情,只是语调温柔的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转变。
有的时候,女强人的背后,何尝不都是有颗柔软的心?
接近凌晨的环山公路,顾泽恺站在石墩上的身影显得那么孤零零的,他转过脸来看着林盛夏,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上有着龟裂的冰冷,似乎还带着些许的脆弱。
他突然缓步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冰凉的大掌猛然间攥住她的,将她一把的扯到自己的面前。
似乎也没多少犹豫的将她搂入到怀中,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肢。
顾泽恺的温度是极冷的,林盛夏却明白他,这种冷不是身体表面上的冷,而是心冷。
“顾泽恺,按照爷爷的性子,恐怕你出了门之后他就真的会修改遗嘱让你半毛钱都拿不到!”
林盛夏忽而开口,浅浅的语调里带着难得的笑意。
“嗯。”顾泽恺只是恩了一声,再无其他的反应。
他压根就不缺钱,这几年赚到的钱足够让他挥霍几辈子,就算是没有遗嘱也不会有丝毫的妨碍。
“你以后什么都得不到,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林盛夏就这样任由着他抱着,也不去揣测顾泽恺这样的动作到底掺杂着怎样的感情。
她不想要让自己在希望当中沉沦,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去胡乱的猜测。
“嗯。”顾泽恺随性的回答令林盛夏啼笑皆非。
顾泽恺慢慢的靠近,将脸埋入到她的发间,喷洒出的炽热呼吸落在林盛夏脖颈间的敏感肌肤上。
“顾泽恺,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有了,那么就好好经营我转到你名下的公司如何?在过渡到你名下的时候,我已经将公司名称改成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林盛夏似乎不太习惯他突然的靠近,只是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开口。
“是什么?”顾泽恺一开口,呼吸喷洒在林盛夏的皮肤上。
“‘恺夏’,名字是‘恺夏’,若你不喜欢还可以再更改。”林盛夏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会不会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也想要将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一起。
她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这场婚姻不是随随便便的奉子成婚,她林盛夏是真的想要认认真真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就用这个好了。”顾泽恺修长粗粝的骨节撩起她柔顺的发,不着痕迹的落下一吻。
片刻之后,眸子却越来越冷。
他爱的人是苏暖,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而这个人是将苏暖逼走的女人,她还利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自己跟他结婚,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不负责任便是睡了苏暖却还要娶别的女人!
这对她是多么大的伤害!
林盛夏却并没有感受到顾泽恺心里上的变化,只是在听到他同意的回答之后鼻头莫名的一酸。
他竟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