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
林盛夏想,若是这样的死去。
也没什么不好。
元牧阳坐在别墅的外面停靠的一辆车内。
他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那栋自己永远不可能进去的别墅内灯光敞亮,而这个男人却只是落寞而又孤独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颊上的伤口。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随身携带着的木盒拿出来。
以着温柔的姿态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十个断裂的指甲,依旧是那般没有光泽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与裂纹,边沿的泥土没有擦干。
诡谲的气氛笼罩在车厢内,元牧阳却只是薄唇含笑的看着它们。
不论元牧阳去哪里,他都会将这十个指甲带在身旁,他以着温柔而又缠绵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取出来。
用着指腹温柔的抚摸上面的断痕。
没有营养的指甲冰凉无比,甚至还带着死气,没有丝毫的温暖。
可是元牧阳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就着这个姿势抚摸着它。
元牧阳的表情很诡异,可更诡异的却是他眼底的的脆弱,像是孩子般的无助,带着脸上的伤口有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无声的掉下来。
若是寻常男子落泪,只会给人一种没出息的感觉。
元牧阳不同,他看起来似是真的伤心,每个动作都透着哀悸,高大的身形蜷缩成一团,像是兽般的难过。
可是那阵的伤心过后,元牧阳又笑了。
像是刚才的哀伤不过是旁人的错觉般。
仔细的将指甲重新放回到盒子内,他的视线再度的落在别墅中……
唐淮南坐在别墅阳台抽着烟,白色的雾气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遮了去,冷冰冰的。
房间里很安静,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机,上面‘苏暖’二字清晰的呈现在上面,顿时令他的瞳仁锁紧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不断的传来的女子啜泣的声音。
“苏暖,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原本还在焦急等待着航空公司的传真,甚至因为愤怒将苏暖搭乘死亡航班的事情通知了顾泽恺,可谁知……
“我看了新闻,我害怕。”
养母强逼着她给唐淮南打电话,苏暖也不知道怎的听到唐淮南的声音情绪就彻底的崩溃了。
她不停的蹲在地上啜泣上,不顾人来人往的机场人潮涌动,哭声喧闹杂音不断的从电话这头涌了出来,令唐淮南心疼。
随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脸上的表情一凝。
如果顾泽恺知道了苏暖没死,凭着这一次的生死大劫,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苏暖强要回去。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唐淮南的面色一冷,没来由的心烦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机场!”苏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电视上不停滚动播报着刚才那架飞机失事的消息,残骸略过眼前。
她的心里开始怨恨起了林盛夏,如果不是她让自己来的巴黎,自己又怎么会遇上这样恐怖的事情!
都是她!都是林盛夏!
她抢走了自己和泽恺的婚姻,现在还想要夺了自己的命!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或许是老天跟几个人开了个小玩笑,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整件事情,原委应该是这样的。
苏暖发出那条短信给唐淮南之后是的的确确的想要离开的。
她满心期盼着顾泽恺能够来巴黎见她,将一切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可等来的却是林盛夏的一通电话。
不过是一通电话便将自己与顾泽恺最后一丝的希望给切断,她和养母被临时转移到别的地方,苏暖心里清楚按照林盛夏的手段,自己是不可能在她结婚前与顾泽恺见一面了。
苏暖麻木的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就连T市都不要回去了,这才给自己和养母各买了一张机票。
凭着林盛夏开给自己的支票,她要是节省一些,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可等到一切登机手续都办好之后,苏暖却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后悔了。
尽管养母催促了她好几次上机,可她还是连拉硬拽的与养母回到了候机大厅内,期间乘务人员的阻拦什么的便一概不提了。
等到两人回到候机大厅时,苏暖便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她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发泄了出来,所有的自卑不自信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将她淹没。
刚才踏上飞机的那一刹那心底的恐惧让她迟迟不敢再上前踏出一步,直到十五分钟之后,陌生机场内的人潮开始喧哗起来,电视屏幕上播出飞机失事的消息。
班机号恰恰好就是她刚才即将要搭乘的那一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