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爹没等张氏说完就点头了,“要不我怎么会让你应承下,把杏子说给桩子哩,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么,那桩子怎么着也是我的亲侄子啊,咱去说亲,一下子要他俩个闺女,那老孟头还敢胡咧咧么,他不得琢磨琢磨少要点啊,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么。”
张氏啧的看了乔老爹一眼,这话是难听了些,但是理是这个理啊。
她皱着眉想了想,忽的让她想起一茬来,“哎,我说他爹,午晌你可是跟着春花区打酒的,这别是那小妮子给你下的什么儿吧。”
这话乔老爹就不爱听了,“啥叫套儿啊,我这么大岁数了还瞧不出一个小女子的把戏么,再说了,那李大嫂子跟我说这个的时候,那春花压根就不在场。”
张氏听了还是半信半疑的,这事儿咋就这么巧么,不过这李婆子一直在村尾待着,少有跟人搭嘎,也没啥理由要帮春花啊。
乔老爹瞅着自个儿婆姨,“他娘,咋样,你要是觉得成,咱明儿就找桩子这小子去,别让李老婆登了先。”
张氏撇撇嘴,没有答应,拉过被子躺下了,“得了,就这么着吧,有啥明儿再说得了。”
隔天一早,张氏与乔老爹才吃完早饭,春花与桩子就来了。
张氏瞅着一顿,直盯着春花,春花一笑,只是笑道,“婶儿,你别看我,我今儿不是来当说客的,我是陪桩子壮胆来的。”
说着,她就让桩子自个儿到堂屋里与张氏乔老爹说,反正前面的路她都给他铺顺溜了,该怎么走就看桩子的了。
其实要说起来,这条路也不是她一个人铺的,早先她听张氏说过,乔老爹最喜欢喝的就是村尾李老头家酿的酒,逢年过节必须喝两盅,不管刮风下雨都得去的。
那天答应桩子之后,她就琢磨了,都说女人的枕边风厉害,就不知道男人吹起来怎么样,随后就琢磨着,既然张氏那边走不通,就绕道走乔老爹这条路好了。
这事儿她一个人又办不了,想着找几个人帮忙,可村里与她处的不赖的就是冯氏与尤氏,不过,冯氏这‘布口袋’就算了,别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让她‘倒’了出来,弄得人尽皆知,还是找尤氏算了。
至于春花是怎么知道杏子原先那个男人上镇子看病的,那还得多谢刘大哥,他前天上镇子赶趟去,赶好就遇到杏子原先的那个男人儿,而那个男人还与刘大哥一块喝过酒。
就是春花第一次赶趟那会儿,刘大哥跟三个汉子说到隔壁村去去办事儿,实则是给一个把兄弟修酒窖去,完了三五个男人就凑在一块喝了一宿的酒,耽误了回家。
尤氏那会儿还托乔武到隔壁村去看看,帮着寻寻,就是那次,春花打了候四儿,候四儿找来了一帮痞/子,跟村里的男人招呼了一场掐架。
而刘大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与杏子早先的那个男人有了一面之缘,这就有了之后,他俩在镇上遇到,闲聊中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带着婆姨上柳树镇寻医问药去的。
且这件事儿,刘大哥又在无意间告诉了她,这些事儿凑到一块,春花不免在心中感慨,这事儿咋就这么巧,既然这么巧了,不捏咕到一块凑出好戏来,不免得可惜。
春花原先是想让李婆子劝劝乔老爹,但介于前面那些事儿,她琢磨着又给改了改,以退为进方是上策。
赶好李老头的婆姨是尤氏的远方表亲,而这个李婆子根本就没有侄子,有的只有这个表侄女,而她口中说的那个鳏夫就是尤氏,所以春花就请李婆子来说了一回好戏。
过节那天春花‘赖’在张氏家里,就是在等乔老爹去打酒,那样她才好陪他去,在去之前绕到自个儿家里,给桩子通个气,让他去给李婆子报个信,好做准备。
不得不说,春花自个儿都觉得这出戏唱得实在不错,虽然她不姓王,可却是个卖瓜的婆姨,姑且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表嫂,表嫂……”
春花正在陶醉着,乍得听到乔云在叫自个儿,这会儿乔富乔贵不知去哪里了,只有乔云在院子里晒谷米,她挽起袖子过去帮忙。
乔云看了眼堂屋里,小声儿的对春花道,“表嫂,你说我爹我娘能答应么。”
春花拿过一旁的耙子,把谷米扒拉开来,意味深长的一笑,“能不能答应,就看你堂哥的嘴皮子溜不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