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大叫的话很可能会吓到罗天,于是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却是越瞪越大,因为罗天已经继续往上爬。
“这……这样太危险了。”
周雅可突然往前冲,她要把罗天拉下来。
“不要乱动。”
范风反应很快,马上手一伸就扯住了周雅可。
“可是……万一摔下来怎么办?这太危险了,tèbié是罗天现在分明是不清醒的。”
摇了摇头,范风说:“罗天不是说他在招魂么?这可能是招魂仪式中的一个部分,所以,我们现在不要打断他。”
事实上,范风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她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小时候看到过的“游神”。她记得小时候家乡每年的元宵节也就是正月十五的时候都会有“游神”,每到这个时间,村子里的人就会舞龙舞狮,敲锣打鼓,还放鞭炮,很多人组成一个队伍沿着村子周围绕行。
在这个仪式之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请神”,由村子里的庙祝请神,然后“落”在某个人的身上,被“神”选择的这个人就会呈现出“疯疯癫癫”的状态,仿佛被神附身了一般。
游神的队伍之中有一顶由四人抬的轿子,这个被神附身的人就会坐在这顶轿子之中,不时爬上爬下,永远不知疲惫,而抬轿子的人也不管他,一直往前走,随便他折腾。
此时罗天的状态与游神之中那被附身了的人有几分相似,再想到罗天这是在招魂,所以范风才阻止了周雅可。
“啊?可是……可是他越爬越高了。”
周雅可指了一下罗天,而此时罗天已经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二楼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们更加不能惊吓到他,要不掉下来就更加麻烦了。”
范风也担心不已,但她毕竟见惯大场面,知道此时不管罗天是处于什么状态之中,看样子就是想爬到楼顶,那就让他爬上去再说。毕竟周雅可的这幢楼并不高只有两层。
其实,她心里闪过的另外一个念头就是既然要上楼顶,放着好端端的楼梯不走,爬排水管干什么?
周雅可明白范风说得没有错,此时还真的不能打扰罗天,所以她只能瞪大双眼看着越爬越高的罗天,心里直在祈祷罗天千万不要掉下来。
周雅可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罗天很顺利地就爬到一楼顶,而当罗天的身影刚一消失在楼顶的时候,范风和周雅可马上就冲向楼梯,一上去就发现罗天正在楼顶的平台像中了邪一般乱走。
范风和周雅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罗天很快就停了下来,站在整个楼顶的最zhōng yāng,面朝北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身上赖方明那件衬衫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则扶着自己的后腰际,整个人挺立如枪,猛然之间吐气开声:
“皋……”
罗天的叫声中气十足,远远地传了出去,整个老~城区仿佛都被震动一般,此时夜已深,很多人都已经关灯睡觉,但被声音惊醒之后纷纷都打开了灯。
一时之间,整个老~城区仿佛亮了起来。但却没有人走出来,因为罗天叫出来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仿佛能够把人心底埋得最深的yù望都叫唤出来一般。
渐渐地,仿佛也沉迷在声音之中。
“皋……皋……”
“皋……皋……皋……”
罗天仿佛不知道自己扰人清梦一般,继续一声接一声地大叫起来。
范风和周雅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住了。罗天的声音越来轻,但是里面暗含的力量却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们两个觉得罗天此时正在呼唤什么一般。
“难道……他的这个声音就是在叫魂?叫赖方明的魂?”
范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一阵yīn冷猛然之间扑到身上一般,寒毛都竖了起来,双眼更加是猛地扫了一下四周,但楼顶之上除了吹来的夜风之外就更空旷一片,什么也没有。
周雅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一样的是她却没有像范风这样“如临大敌”,她痴痴地看着罗天,似乎罗天就是她的丈夫一般。
罗天依然在一声声地叫唤着,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两点,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安静下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突然之间把整个天地都笼罩了起来一般,让人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凌晨一点到三点属于丑时,也是一天之中yīn气最重的时候。此时往往就是野狗“吹狗螺”也就是狗在哭泣的时候,死人也多出现在这个时间段。
人死后若有魂,此时也是最强大、活动力最强的时候。
周雅可和范风此时都呆呆地站着,她们都没有注意到,随着罗天的一声声叫唤、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院子里其实已经有了动静:
此前罗天发现影子的那个墙角处,花枝上慢慢地凝聚出一个影子来,与此前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的影子似乎更加地明显,眉目更加地清晰。
影子出现之后,仿佛也有了情绪一般,头轻轻地侧着,仿佛在听到什么一般,那神态,就像是人一般。
慢慢地,那影子挣扎了起来,仿佛想脱离挂着自己的那一根花枝,但不管他再怎么样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那一根小小的花枝就像是伏魔杖一般,把它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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