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跟她过得还好吗?
陈志刚想着自己和叶水莲在一起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和叶水莲关系还是可以的,就点了点头。他不想跟顾晓箐说生活中那些不如意,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顺其自然吧。他知道不管他和叶水莲合不合适,两个人都得在一块过日子,毕竟结婚也不是件儿戏,不管当初做的对错,事已至此,说什么也得面对现实,所以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顾晓箐说虽然那个人品行不行,但是如果真心对你,那就好好过吧。
陈志刚说天宇快回来了,也不知会怎样,他说我不愿意想这些事,一想起来心就乱。
顾晓箐说是啊,不管咱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永远记住,你是天宇的亲爹,我是天宇的亲妈!
陈志刚听了,忽然间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但是他忍住了,他说晓箐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跟那个画家,你们俩到底是真是假?
顾晓箐看看何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志刚,她说咱俩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陈志刚点点头,没再言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一会儿。
忽然,陈志刚的手机响起,叶水莲来电话了,她说老陈你干嘛去啦,我来你单位找你了,他们都说你早就走了,你干嘛去啦?!
叶水莲的口气又气又急,陈志刚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说我这就到家,到家再说。于是他挂断了叶水莲的电话,匆匆跟顾晓静说了声“我得走了”,然后站起身离去。
顾晓箐看看陈志刚的背影,忽然间感觉内心一片惆怅。她知道陈志刚已经走了,不管怎么阴差阳错,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现实,现实就是现实,喜欢不喜欢,都必须得面对。
何非来到了画廊,把那些窗户逐扇关上,一个人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刚才江雪云要跟他一起来,他没让,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特别乱,想安静一下。
江雪云说的那些话,他没有理由拒绝,可是内心深处,他想起顾晓箐就觉得她现在处境可怜,觉得顾晓静离婚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内心充满愧疚,尤其是他刚刚答应了顾晓箐,一辈子不离开她,虽然说当时也是为了李铁的事,可是就算是为了李铁他答应了她,也没有理由前脚离开饶安,后脚就换号码,和顾晓箐永不联系啊。
何非的心里充满的巨大的矛盾,他这辈子一直是个和平主义,内心深处他希望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快快乐乐幸福平安,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却一而再地伤别人的心,安冬出国,一别将近两年,至今没有消息,顾晓箐因为他离婚,如今形只影单,还受了伤,他姑且不去想顾晓静心里的伤痛,单单是她拄着拐艰难地下床,身体上的痛苦和行动上的不便,这些就让他心里满满的。
看着外面的雨哗哗地下起来了,何非的心里也仿佛下了瓢泼大雨,他给江雪云打电话,说现在雨下的太大了,我在画廊画幅画,雨小了我再回去。
江雪云说行,一会儿雨小了你就回来,慢点开车。
何非答应着,放下了江雪云的电话,然后一个人去了画室。
好几天了,他没有摸画笔了,这些天他一直在饶安的医院里照顾顾晓箐,现在他拿起了画笔,感觉有一种特别熟悉亲切的感觉,何非抓起画笔,进入了他想象中的画境,他挥动着画笔,渐渐地放下了那些缠绕在心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
大约十点多钟的时候,何非画完了一幅四尺斗方的山水,他想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可是刚才绘画时有些纠结,在用色上,那些山峰是用青黑还是加一些赭红,他觉得如果用青黑整幅画就显得肃穆凝重,如果揉进一些赭红,画面稍显柔和亮丽,但是和整体那种冷峻的气势又有些不符,他思来想去,还是加进了赭红,可是加进去以后,他又觉得不太满意,于是拿着画笔反复端详着……
这个时候,何非的电话响了,何非抓起电话,他以为是江雪云打来的,可是机屏上闪烁的是顾晓静的名字。
有事吗晓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何非以为顾晓箐一定是有什么事,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边顾晓箐的声音低沉得似乎要融进无边的夜色里,她说没事儿,我怎么老是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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