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抬手止住叫嚷的几个汉军官,让他们都闭嘴,然后很是和气的对郭木尔道:“都是些粗人,佐领大人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郭木尔哪敢真把这话当真,闻言只是陪着笑脸:“不敢,不敢…”
赵强急于知道吉林的情况,也不管郭木尔敢不敢,接着问道:“新柱手下有多少精锐八旗人马?”
“这个嘛…”郭木尔略一盘算,伸出两个指头:“至少也有六个佐领两千兵。”
“两千精锐八旗兵?”
赵强听了这个数字,立在那里没有说话,郭木尔见状,只道对方不相信自己,忙道:“小的是实话实说,新柱手下确是有两千精锐八旗兵,爷爷若是不信,可使人去打探便知。”
赵强闻言朝郭木尔笑了一笑:“谅你也不敢欺瞒于我,对了,我问你,这头几趟押运船队都有多少兵?”
前五批船队经过,都是郭木尔和葛格里负责供应和接待那些押运的八旗兵,所以这个不需要多想便能回答。
“最多的是盛京来的人,有四百多,少的是宁古塔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也就二三百号人左右。”
“不过都是骑兵。”郭木尔补了一句。
赵强听后微一点头,对身边的郑国辉道:“照这样,押运这最后一趟船队的清军也不会有多少人。”
郑国辉点头道:“恐怕也就两三百号人,这么点人,末将所部就可以解决他们了。”
“如果打仗单以人数决定胜败,那这仗还有什么可打,哪家人数多摆来就行了不管敌人有多少,我们都要在心理藐视对方,但在具体战斗,却要重视对方,知道吗?只有如此,我们才能不犯错误,你要知道,我们家底子薄,经不起大的折腾”
赵强在前面指点郑国辉,这边郭木尔却是听得心惊,敢情这些汉人奴才勾结罗刹人是想打粮食的主意,心里是既惊又怕,立在那不敢吱声。不过在脑子里转了几转后,他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这些汉人奴才,不然他们要是动手劫粮时吃了亏,这气可就要全撒在自个身了,到时脑袋还是要被他们摘了去。
“小的还有一事忘记说了。”
正和郑国辉商量如何对付押运八旗骑兵,听到郭木尔叫了一声,赵强便扭头扫了他一眼:“说。”
郭木尔一哈腰:“小的忘记告诉爷爷和众位好汉,那运粮的船也有兵丁,但都是驻防八旗的人,有的则是些披甲人和包衣奴才,人数也有百多号人,这些人加船工水手,一趟船总有几百号人在。所以爷爷们若是打了要动这运粮船队的主意,须得算这船的人才行。”言罢,见对方一双眼睛在自己身瞄来瞄去,眼神很是古怪,郭木尔顿时头皮有些发麻,干笑一声:“小的也是为了自个脑袋着想,嘿嘿…嘿嘿…”
“你既知道项脑袋关系在我们能不能成事,那不妨指点我们一二,让我们顺利劫了粮食走,到时也可兑现承诺,放你回去。”
赵强倒不是真指望郭木尔能给出个什么好主意,不过是逗弄他一下而已,因为他发现这个郭木尔和那个安马尔一样,都是十分有趣的满人,都有潜力成为关宁军的内应,满人的内奸,所以便想试试他,他是否真的因为怕死而甘愿做一回满人的“不孝之徒”。
“爷爷这可是真的难倒小的了。”郭木尔讪笑一声:“小的领兵打仗一用处,也怕死的很,哪能有什么好主意给爷爷们不过不过嘛”
两个“不过”后,郭木尔大着胆子往前凑了一步,神秘兮兮的道:“小的还真是有个好主意可帮爷爷们成事,却是不知爷爷们是否愿意?”
“噢?”赵强被郭木尔的话提起了兴趣,也是前一步,鼓励似的一拍其肩:“你且说来,若是可行,便纳了你这主意。”
得了赵强这鼓励,郭木尔像是又得一次不杀的承诺,当下稍稍抬了抬腰,开口说道:“小人的主意是爷爷们不妨穿屯兵的号服,冒充小的手下,把屯子清理一遍,不露破绽,如此明天这船队和摆运的队伍来了之后便不疑心,待船队靠岸之后,爷爷们再出其不意围了那押运官兵,再登船卸粮,船那些个驻防兵和披甲人们如何是爷爷们的对手,届时这粮食不就顺顺利利的落到爷爷们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