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丘道:“领头的叫彭虎,他说他们是被鞑子发配到关外的流犯,以前是天地会的人马。鞑子抽调大军进攻雅克萨时,他和他的一帮兄弟被鞑子征调随军听用,因受不了鞑子的欺压,他带着一部分弟兄跑了出来,本是想找船过江,哪知却被我们给抓住了。”
赵强点了点头,吩咐德丘:“把他们带过来,本帅要问话。”
“是,大帅!”
当下德丘便去将那队汉人给带了过来,人押过来后,领头的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远远见到被簇拥在间的赵强,知其是首领人物,走近后,便作辑行礼道:“在下彭虎见过诸位反清义士!”从那一堆堆被抬面江边的清军尸首和那杆插在清军大营明黄大旗“驱逐鞑虏、复我华”八个大字,彭虎便知道眼前这支有不少汉人的军队已经打败了清廷北征大军。他隐约觉得这些人应该和去年潜入罗刹后方发现的吴逆有关,但不是太肯定。但既然对方是反清的军队,那这声“义士”便是不白叫。
德丘喝道:“这是我关宁军大帅!”言毕便想再喝令他跪下磕头,却被赵强挥手制止了。
“彭兄弟从何而来?”赵强打量起面前这个一脸胡须的大汉,心里暗赞是条好汉!
彭虎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强的话,而是眼睛朝游去:“游十里处有一支清军,有一千兵力,领兵的参领是班尔达沙!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此处的情况,只要你派一支精兵过去就可以将他们一举擒获!”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赵强不置可否的说了句。
彭虎却是将头一昂,好像受到侮辱似的,十分不满的叫道:“你若不信我,一刀杀了我便是!我姓彭的这辈子可从不诳人,更别提帮鞑子害人!我乃堂堂汉人,顶天立地的汉子,焉能做那耻小人之事!”
强轻笑一声,并不着恼,而是突然问道:“你们和天地会是什么关系?”
“在下乃天地会后五房黄土堂会众,康熙十三年吴三桂起兵时,我黄土堂在总舵主陈永华的指示下,在山东、直隶一带拉起绿林人马,表面做那劫富济贫的勾当,暗地里却是准备待三藩大军北之时趁机起事,不想吴三桂到了长江边便止步不前,这北地并不受战乱半点影响。我与大哥冯老九,二哥陈生济三人领着千余弟兄苦苦撑了两年,终是被鞑子调重兵围困,突围不得,连同家眷妇孺被鞑子给发配到了关外来。”
听他这么说,赵强心一动,尤其是听到彭虎说了“冯老九”三字,忙问道:“你们可曾在松山堡驻过?”
“你怎知我们在松山堡驻过?”彭虎一脸愕然,当被冯老九是带着大部分弟兄在宁古塔境内的松山堡呆过几月,但此事这人怎么知道,疑惑之时,心却是一亮:是了,这些人就是吴三桂的旧部,冯老九说过,当初松山堡有数百吴军旧部复叛往北地而去,现在来,眼前这支大军就是这些吴军旧部了。
赵强却是哈哈一笑,朗声道:“原来是故人,不知冯老九现在可好?”
听赵强问冯老九,彭虎有些愤怒与不屑,咬牙道:“他已被我杀了!”
“这是为何?你不是与冯老九是结拜兄弟吗?”赵强有些惊讶,彭虎既然与冯老九是结拜弟兄,又是天地会出身,这义字想必得极重,怎么会杀了冯老九呢?
“冯老九一心巴结鞑子,不顾我会兄弟死活,我一时气愤,失手杀了他,事后便带着这些弟兄逃跑,沿江逃至此处便撞见了你们的人。”
回想了一番初见冯老九时的场景,赵强相信彭虎所说不虚,那冯老九一就是阴险之人,而眼前这浓髯大汉却是难得响当当的汉子,在心计较一番,沉声道:“好,本帅信你,这就派兵去将那班达尔沙所部击溃,本帅问你,你可愿替我军领路”
“有何不肯!”彭虎掷地有声,扬声道:“如你不弃,给我兵器,我愿为你去取那班达尔沙人头来!”
“好!”赵强大喝一声:“你若能取来班达尔沙人头来,本帅便委你百户军职,不知你可愿与本帅一起挥师南下,将鞑子赶出原!”
“反清复明乃我彭虎毕生所愿,也是我天地会数万之众所愿,你若不嫌,我彭虎愿为你做马前卒!”
彭虎也不客套,杀了冯老九,清军便不能再容他,这关外之地,也他立足之地,于其带着这些弟兄东奔西躲,不如随这些吴军旧部再举义旗,成败不论,总是响当当的大干一场。
彭虎所带来的那八十多个老瓜贼也齐声愿投关宁军,当下,赵强即令从近卫师团与后卫师团各调一个大队,由江四率领,在彭虎等人的带领下直往游扑去。雅克萨城的俄军也识趣的派了一百名火枪手一同出发,托尔布津对此的解释是为了更好的履行双方军事合作条约,实际却是想早点把盘踞在那的清队消灭,好赶紧派人将消息传回尼布楚去。
关宁军杀到时,班尔达沙正在暴怒的指挥部下鞭打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老瓜贼,发现有敌军杀来时,以为是罗刹人来了,忙指挥前锋营和护军营的兵去阻截,但在燧发快枪的排射下,清兵顿时倒下一百多人,抵挡不住向后退去。这次不是伏击没有准备的罗刹援兵,而是被关宁军有备而来的进攻,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宣告结束。清军死伤六百多,有数十人逃向密林,余者皆弃械投降。
六月初五日,赵强命令全军渡江,一时间,雅克萨的江面,泊扎渡口的江面,满是装载士兵的木筏,爱瑷那边也搜刮了十几条小船赶来帮助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