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密室隔层木板厚重,又有武功不凡的高成、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因此低声交谈的他、并不担心会走漏风声。
说话间,刘化云伸手从怀中、拿出三封书信,将其递给了面前的李圣塬。
“这~~~~,可恶,苏冒、温亮......这群该死的王八蛋,他们好大的狗胆!”
李圣塬早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牵扯出如此忤逆谋反的大案,且刘化云不来太湖的话,几日后他就有可能、毫无防备的被手下将领弑杀。
一开始,李圣塬对这份名单还有所怀疑,不过当他看完常宪、和纪晓岚的信函,再联想到高成的身份后,他已对面前青年所言深信不疑,于是乎心中愤怒的他、咬牙切齿的拍案道。
“我说,李将军你小点声,此事关乎三地的反贼,可不是只有你手下的、十几个千户百户而已,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大丰的百姓不被战火荼毒,为了能将这帮叛逆一网打尽,你还是要忍几日的!”
见李圣塬动了真火,刘化云急忙开口劝道,正如他所说,此局对方不知谋划了多少时日,一旦大意,不但擒贼不成,反而还会被鱼死网破的反贼狂咬一口。
“刘大人勿怪,方才是李某鲁莽了,你与纪先生有什么计划,不妨与我道来!”
李圣塬不愧是、经历过血与火战场的杨家军将领,他愤怒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将书信放到面前的桌案上,向着刘化云言道。
“是这样的,过几日,太子何瑾大哥和纪昀大人,便会对杭州的都指挥使姚彦、府尹乾轲等人动手.......
我们希望届时,你在擒拿住那些叛逆时,能将苏州的织造麻庐斩杀,此人官职太大,如若不当场格杀,恐会引起以后诸多的变数!”
嘿嘿一笑,刘化云开始、在李圣塬的耳边蛊惑道,这才是他来此的最重目的,弄死麻庐替董小宛夺回布庄,比什么谋反的千户、百户要重要许多。
“这~~~,弑杀朝廷大元,弄不好是要,......”
像织造这种直属皇家的一品大员,莫说他动手抓捕已是逾越职权,直接弄死更是会被问罪罢官,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铁血铮铮的李圣塬、也不觉有些踌躇;
只不过,当着面带期许的刘化云,他又不好严词拒绝,因此,说话间便有些语塞。
“李将军你恐怕是误会了,我和纪大人不是让你直接杀人,只需如此这般,那麻庐便是死有余辜,就算朝内有人借故刁难,我想何瑾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算因此影响了你的仕途,不过李将军也请放心,明珠不会一直蒙尘、乌云也只能暂时遮住阳光,你若忠心于谁?谁人又怎会不记住你的好!”
自己今后想要在江南、最富饶的三地经商,势必要涉及诸多领域,将麻庐一类的潜在威胁清理掉,他才能商途无忧,因此,刘化云继续不遗余力的蛊惑道。
“好吧,我李圣塬自问、无愧杨征将军的栽培,为大丰天下百姓的安宁、更是愿肝脑涂地,此事我一力承当,常大人和纪大人的好意,李某心领了;
将来若真有被问责的一日,还要纪大人和常大人、照顾我的妻儿,他们可千万不能被牵扯进来!”
不是李圣塬优柔寡断,但他也有妻儿父母,一开始是有些担忧杀了麻庐后,被革职查办的后果,不过想到太子何瑾、在大丰的名声,他便愿为此搏上一搏;
正如刘化云所说,他一旦擅自杀了麻庐,皇帝何瑜便有可能在各方压力下,对他降职查办,但只要有何瑾在,他飞黄腾达之日、又岂会太远?
因此,下定决心的李圣塬、伸手将那份名单收起,将常宪和纪晓岚的信件,再次还给了刘化云,他的态度很明确,斩首行动老子做了,但后果只需我一人承担就行。
见李圣塬如此爽快的应承下来,刘化云心中、也不由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两人又商议了一下,关于几日后该如何、将那些千户百户绳之以法......
稍后,当刘化云三人、一脸笑意的再次出现在甲板上时,李圣塬摆手、冲立于战船顶层的旗手吩咐道:“开始演习,将令旗展开!”
方才虽说是为了支开蒋坤、苏冒等几个千户,但身为统领的李圣塬、也不可能说话不算,随着一杆迎风飞舞、上绣李字的大旗展开,数十艘战船开始摆出阵型、逐一操练起来。
正如先前李圣塬所说,今日演习乃是模拟的三方混战,每艘承载百余士兵的帆船,在各自百户统领下,与己方战船配合,围杀对面两方的部属。
这年月没有枪支弹药,水军作战演练、无外乎是弓弩对射,强登斩首之类,当一方帆船被逼停、船上士兵被俘虏大半时,便宣告次方彻底失败。
当然了,在物资匮乏的此时,所谓的实战演练,在刘化云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笨拙的大炮如同摆设,在大盾和盔甲的护卫下,不能全力激射的弓弩、也如同儿戏一般。
“哎,就这种操练之法,练一辈子恐怕也无法、真正成为海上霸主!”
心中叹息一声,看着看着,刘化云已索然无味起来,毕竟,看惯了现代化军事的演习,这种唯恐放一炮、便击沉对方船只的做法,又怎会令他提起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