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千钧和月惊华走过时,树叶一阵抖动,一个身手灵敏,长得酷似猴子的少年佣兵,从树上倒挂了下来。“副团长,这就是新来的丹师?这次不会再被不悔那伙人整跑了吧?哎,副团长,你刮胡子啦,帅得嘎啦嘎啦叫啊。今个还真是稀罕了,我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噼里啪啦的一堆话,让逆千钧顿觉头疼不已。“闭嘴,阿布,你再多话,小心我罚你去伙房当火头工。”
那名少年佣兵缩了缩舌头,手臂往了树上灵敏地一捞,人就跟猴儿似地溜上了树去。
树叶里还隐隐听到了他的嘀咕声:“乖乖,大伙说得果然没错,副团长最近不对头,很很不对头哟。”
逆千钧尴尬着,“他叫阿布,是团里年纪最小的佣兵,不对,你加入后,你就是最小的了。阿布是个侦查兵,瞭望和追踪的能力很强。他刚才的话,你别太在意,那群混小子要是为难你,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逆千钧说着,已经带着月惊华进入了佣兵营地的中心。
这一次的秘密佣兵任务,逆火约出动了三十多名佣兵。营地里,也搭建着十多顶帐篷。
和现代的帐篷有些类似,这些帐篷的颜色多是土绿色,用防水防潮油布缝制而成,内有鲸油灯等照明设施,搭建在野外的林地里,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不同区域的帐篷,功能不同,有专门煮饭伙房,还有议事的会议帐篷,洗漱卫生用的帐篷。
逆千钧正介绍着,前方传来了声叫好声。十几名身着轻甲,佩戴着弓弩、盾牌和匕首的佣兵围在了一块空地上。
空地的四周,摆放着各式兵器,石墩,还有靶子,这里就是逆火佣兵团的练武场了。在准备任务的日子里,佣兵们在闲暇时,都会围在一起,进行些基础锻炼。
月惊华和逆千钧走上前去,被围在正中的佣兵是个小山一样魁梧的壮汉。
那老佣兵形如牛犊,两臂上肌肉高高地隆了起来,正运气,举起了练武场中一块四五百公斤重的石墩。
“好家伙,蛮子,露一手,给风不悔那伙人看看,我们这些老佣兵的厉害,”逆火佣兵团里,男多女少,围看的佣兵们清一色是男佣兵。
月惊华暗暗打量,发现即便是同属于逆火佣兵团,佣兵们也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派别。
替举起巨石的男子叫好的佣兵们,年纪偏长些,块头也大多很魁梧,随身佩戴的都是些刀,锤,斧之流的近身武器。
而反观另一边,起哄的佣兵们,则大多年纪轻些,装备的也多是弩、弓等轻灵功法的佣兵。
“就不知逆千钧是哪一派的?”月惊华听红药事后提起过,逆千钧的成名绝技叫做风赤斩。只是她见了逆千钧两次,都没见他佩有武器。
一声嘹亮的口哨声,走出了名长了雀斑的壮年佣兵,他右手上,执着把精铁打制成的弓弩,拇指叩动,“嗖”,只见一颗铁弹在一团刚劲的玄气的夹带下,速度比起现代的子弹也是不容相让。
牛犊似的汉子只觉得手中忽的一轻,铁弩弓箭“蓬”地一声击中了那块巨石,巨石应声裂开,石块如冰雹一样砸在了那名壮汉的身上。
“风不悔,你小子找死,”壮汉冷不防吃了这么一记弹弓,吃了一嘴的石头石灰,头发和胡须就跟吹了面粉似的,一片白蒙,好在他皮糙肉厚,没有受伤。
可被年轻佣兵当众羞辱,对于这些老佣兵而言,就如当头被人甩了个耳光。
壮汉怒红着眼,抡起了膀子,就要与风不悔理论。
风不悔身法灵敏,只见他脚下快速移动着,肩膀灵巧地躲避着壮汉的铁拳,哪能轻易被壮汉打到,他东躲西藏,嘴里不时挑衅:“蛮子,你老了,我的一枚弩弓都挡不住,可别是昨晚在城里找骚娘们软趴了脚了。”
蛮子一听,风不悔敢嘲笑自己老,他最恨这些年轻的佣兵目中无人,这次可是真的惹毛了他。
蛮子怒吼一声,全身骨骼发出了咯蹦的做响声,皮肤上犹如披背起了一层铁皮,拳头在了空中一个急拐,拳风如锤,哇啦啦地朝着风不悔扑去。
月惊华暗暗吃惊,逆火佣兵团果然了不得,这名外表看似粗莽的老佣兵,竟是个地玄小成的强者。
这要是放在了泊罗城里,也已算是一流的高手了。
风不悔似不惧怕蛮子的火气,手中的弩弓麻利地出箭上膛。
“我说过多少次,私下不准械斗,”逆千钧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月惊华才刚来,就让她看了两次笑话,这让他这个副团长的颜面何存。只听得雷霆般地一声怒吼,月惊华站在逆千钧的身侧,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震,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一股澎湃的玄力,从逆千钧的身上迸出。
这一声厉喝,让头脑发热的佣兵们恍如当头挨了记耳光,脑中轰鸣鸣一片,登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话。
眼看场面有些冷,那个名叫风不悔的年轻佣兵嘿嘿一笑,“千钧,我们不过是玩玩,对吧,蛮子,”手臂一揽,搭上了蛮子的肩膀,摆出了副哥俩好的模样来。
蛮子哼了一声,牛眼一瞪,也不发话,算是默认了。
就是这时,大伙儿也都留意到了,副团长逆千钧的身后,站了个人。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