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这些年我和我爹都不愿意在帝都商业上独占鳌头嘛?并非是因为我们斗不过偃月商会,而是我们不愿意这么做。所谓顺者生,逆者亡。偃月商会经营丹药、玄兽买卖,云湖经营灵器、圣纹。两者互不相干,但对于帝国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若是偃月商会倒了,只会引来两个结果,一个是云湖商会独掌大权,控制帝都的商业命脉。这一点,显然是皇城里的那人愿意看到的。另一个可能则是出现新的势力顶替偃月商会,譬如说擅长炼丹的丹庐,再譬如说这阵子风头正猛的公爵府。而这一点,是我和爹不愿意看到的。”云浪把玩着手中的茶碗,茶碗里的水不多不少,约莫只有七分满。
在云浪眼中看来,商会经营,就如待客饮茶,倒得少了,则为不敬,倒得多了,则易外溢。
云湖商会能在龙战帝国屹立多年不倒,也在于历任继承人懂得博弈之道。
对手强,则假意示弱,对手弱,则支援。
如此一来,云湖和偃月分庭抗礼,自是少去了有心人士的猜测。
“那为何要扶持偃月商会,难道说在六少爷的心目中,公爵府比偃月商会更加棘手?”管事依旧是满脸的迷惑。
他跟随云家父子多年,自问对对于主子们的心思摸索得已经很透彻了,可这一次,六少爷的决定却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方才六少爷将丹庐和公爵府相提并论,难道他已然认为公爵府是一个大敌。
“能在数月时间内,从偃月商会口中夺下玄兽这块肥肉,又能在斗兽场声名鹊起,将林澜街的各大势力从一盘散沙化零为整,这公爵府的小爵爷,岂止如外界形容的那样狡猾如狐。用我的话说,他胃口奇大,下手奇狠。与一头猪做邻居总好过与一头饕餮兽共舞,按照我的吩咐,立刻动手。你负责好偃月商会的事,公爵府的那匹饿兽,则交由我处理,”云浪饮尽了杯中的热茶,眉宇间一排清风晓月的淡雅神情,仿佛对付月惊华,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帝国新街的经营已经渐入佳境,在了公爵府众女和三大头目的帮助下,月惊华也难得空闲了下来,当起了甩手掌柜。
月闽之也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从龙骑预备营返回了家中,为七日后的龙战帝国五年一次的拔龙试做准备。
虽说返回渥华帝都已经有数月家时间,丹公爵府的母子三人还是第一次重聚。
三人欢聚一堂,难得吃了顿团圆饭,畅谈着这几年来,骨肉分离的心酸和欢聚时的欣慰。
在得知了公爵府的状况大为改观后,月闽之又是感慨又是唏嘘,望向了胞妹月惊华的眼神更加愧疚。
话语间,烈柔得了月惊华的眼神提醒,长长地叹了一声,“闽之,为娘今日去城外寺庙烧香,遇到了赵爵爷家的婶娘,她的孩儿与你一般年龄,如今已经抱了第二个孙子了。”
月闽之听罢,也知娘亲的用意是想试探他和龙蕊的婚事。
他面色沉了下来,忽的开口道:“娘,既然你和惊华都在场,孩儿也有话要跟你商量,我想退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