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还是我自己亲力亲为吧。”红娘道,“我还要与他物色好姑娘。”
每多问一次红娘,意味着止知道多一次自己在询问白阶。
可是明着里公户止也不说,端也不说,公户止在等端自己主动坦白,端认为此事很久之前她已经解释过了,再提不免让人劳神。
清者自清。
有人说过,你不说,我不说,要不得清者自清,时常‘自清’的时候,什么都结局了。
端悄悄翻出内室的围墙,躲过红娘的视线,一路作下人打扮,溜到议事厅前,在老地方放了自己的信条。
傍晚有了回音,白阶在信条上大致地说了一下此次出兵的规模与人数。
最后结上一句话:“梧桐姑娘,这是最后一次了。”
端心中空落,是局外人般的空落,她总是与时代插肩而过般,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留她一人在原地。
最后一次的含义,端黑心地但愿是白阶做好一去不会的最坏打算,也不愿是白阶决定与她割裂。
她有什么可以使白阶誓死效忠的东西呢?甚至不能从她身上得到半点好处。
一晃眼这事便过去近半月,端在屋内觉得光阴荏长,觉得应该过去了大半天的光景,一问才知道只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而已。每日没有剧烈的奔走操劳,胃口渐渐不如前,长时间呆在房内看书,偶尔射箭,偶尔一人练剑,她的时间胶着不动。
止洗漱回来,发尾一根发带缚住,端往旁边让了让,好让止躺进来。
止探探端的额头,再次确定她没有发热之类的生病,安抚她道:“不出五日,带你想去的地方逛一圈。”
“我可记住了,你别忘了。”
“一定记得。”止给端掖好被子,问:“做的五河什么梦,脸色这么难看。”
“在梦里又被她打了一顿。”端没好气道。
止没良心地笑了笑,从背后搂住他。
“这两日红娘请了个把喜脉很准的医官过来,”端道,“我说了我没怀孕,红娘一点都不信,这下死心了。”
背后的止吻了吻端的耳朵,未接话。
“你也以为是,是吗?”端扭头看他。
“嗯。”
端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地躺,仔细打量止的神情,虽不是失望,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她抱着止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止一手抚上端的背。
“边道的战事怎么样了?”
“按所预料的方向走,未有太大问题。”
端不好细问,她所知道的一些内幕是白阶告诉她的,她要问了就穿帮了,止肯定想得到是谁透露的,白阶私自泄露军情,按处可斩立决。
“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想问什么?”
“这次,能清得了匪吗?”
止摇摇头:“不能。”
止一下一下抚摸端的背:“这次我是想借边道的名义,铲掉观音山以南驻军的钟离势力。观音山驻军势力牵扯众广,牵一发动全身,处理起来不得不费点劲。”
“那会波及到我们的人吗?”
“你是问白阶安不安全?”止道,“他是白老将军的孙子,顾忌这点,我也不能在这时候让他出事,我送了替身过去,白阶可以金蝉脱壳。如果这样也不能救他,许不是做武官的璞玉,白老将军也不能怪罪于我。”
端安然闭上眼睛,缩在止的怀抱中,叹道:“你真是一顶一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