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能够做的,臻儿也能做。”
轩辕罔极眉目阴冷,若非她是舅舅的女儿,有那个承诺在还需仰仗文家,早就将她丢下马车,看来还是要让她心服口服。
冲着假寐的沐挽裳看去,她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已经出卖了她,冷喝道:“还在装睡!”
沐挽裳打算继续探听,却是被人发现。
如此难缠,让聿王都为难,文臻也是第一个。
沐挽裳缓缓坐起身来,扶正身子,自从知道聿王与文臻的承诺,心中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幽幽地睁开眼,将身子扶正,神色恭敬道:“小女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儿,不想醒来竟然在这里了。”
轩辕罔极随意从垫子上取了一本册子,一本《衍生录》丢了过去,总纲记下。
沐挽裳看着聿王随意丢过来的竟是一本闲书,根本就不是账册,不悦的瞪回一眼,“这是本闲书。”
轩辕罔极也是从知晓沐挽裳借尸还魂之事,才对这样的书籍产生了兴趣,见沐挽裳那不悦的神色。
“背给她听。”轩辕罔极冷冷的命令道。
沐挽裳极不情愿的翻看,须臾,将书合上,送到文臻的手中。
“《衍生录》总纲共十八卷,七千二百一十三句,又分一百零八小卷。起源论包括上古,太古、远古、上古、近古,四海包括东海、南海、北海、西海。九州包括:中州、宁州、越州、戎州......。”
沐挽裳大致讲述了书上记载的奇闻异事,上古神话,地理风情。
文臻听沐挽裳一字不差复述,很不服气,挑眉道:“这有什么?臻儿自幼饱读诗书,从不看这些鬼乱力的闲书不会背也情有可原,此女舞姬出身,身份卑微这种杂书自然是看过的。”
“你是在说本王出身卑贱吗?”
“臻儿不是那个意思。”
“书无贵贱之分,人亦如此,不要总是针对她,他也是表哥的女人,表哥一直认为你是个顾大局明事理的女子,你们应该和平相处。”
沐挽裳既然知道了她和文臻症结所在,不想树立如此难缠的敌人,想要表明她不是聿王的女人,“那个,”
“闭嘴!”迎上聿王阴冷的眸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沐挽裳骨子里对聿王一直都存着敬畏之心,将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那个,王爷,表小姐还小呢,慢慢教。”
文臻气恨瞪着沐挽裳,“论年岁你我同庚都是十七岁,壬戌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闰九月,我是在前面的九月出生刚刚大你半月,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沐挽裳神情一怔,真是难得她竟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日都查的这么清楚,也不浪费口舌与她做争辩,在她看来文臻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捧着账册翻看的聿王,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轩辕罔极见沐挽裳不语,从身旁取了夜铮送过来的账册直接丢了过去。
马车内变得很安静,偶尔听到两人翻册页的声音。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数个时辰两个人姿势就没有变过,文臻被人忽视,那种滋味让人很不喜,也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停车,我要下马车!”
沐挽裳见着文臻下了马车,紧绷的身子方才舒缓,合上手中的账册,不觉已经看了六七本,这一连数个时辰,总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也是会累的。
抬首见着轩辕罔极,依然冰冷的一张脸,如扇的睫毛垂下眼帘,翻看面前的账册。
聿王就是座冰山捂不热的,文家的小姐遇上他才是倒霉。好在她与聿王只是一场交易,等报了仇,她就同李舸回新罗,此生不在于他有任何交集。
轩辕罔极感应到她的注视,还真是难得,“你醒来还未曾吃过东西,若是饿了,包袱里有糕饼。”
那糕饼干涩,眼看着天就黑了,聿王向来安排妥当,很快就会投栈,“我还不饿。”
轩辕罔极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似乎对于文臻并没有什么看法,见沐挽裳转眸看他,复又垂下眼帘。
沐挽裳心中却是有一个问题,“王爷,小女可否一问?”
“问。”
沐挽裳见聿王并未不喜,“既然王爷真正要娶的人是表小姐,可否将小女聿王妃的身份罢黜。”
“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本王划清关系!”声音冷如寒霜。
“王爷,小女真的是在为王爷和表小姐的夫妻感情着想。”那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聿王的脸色异常难看,一口气抵在心口异常的憋闷,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真诚。
“罚你两天两夜不准睡觉,将牙行呈上来所有的账册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