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洪承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曹操点了点头:“说实话,朝廷派来的几个督师里面,就数他最难对付!自成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很简单,拿下南阳,杀了唐王!”李自成冷笑道:“只要杀了这个藩王,洪承畴肯定在洛阳待不下去,领兵追过来,只要他一动,这盘棋就活了!”
曹操被李自成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虽说唐王不过是明太祖第二十三子唐定王朱桱的后裔,与当今天子已经血缘已经颇远,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龙子凤孙,如果李自成这一招成了,那可是开国以来的头一遭。即便洪承畴不因此被免官,也不可能继续蹲在洛阳居中策应,而只有领兵追击曹操与李自成以求尽快剿灭两人以平息崇祯的怒气,而无论是曹操还是李自成都是出身西北的营兵,军中骡马甚多,行军的速度远远超过官军。打起运动战来正是他们的强项,这一下主动被动易手,整个中原的形势自然大变。
“不错,正是这个理,只要动起来咱们就不怕了!”曹操一拍大腿:“自成兄弟呀,大伙都叫我曹操,可依我看自成兄弟你才是真聪明,我那不过是小聪明罢了!”
“曹帅谬赞了!”李自成见曹操赞同自己的想法,心中不由得暗喜,他谦虚了几句道:“既然咱们要打南阳就得尽快,我建议就让那个千总给我们带路,最好是骗下这座坚城,也少损伤些弟兄!”
“自成兄弟说的是,那就让补之去吧,这个他擅长!”曹操笑道,他这也算是卖了李自成一个人情,毕竟按照农民军中的潜规则,第一个破城的有权利获得最好一份战利品。
“还是换一个人吧!”
“换一个人?”曹操一愣,问道:“这是为什么,莫非补之有什么不适?”
“那倒不是,我打算让补之守这鲁阳关!”李自成笑着解释道:“曹帅,咱们打仗不光要考虑到打胜仗,也要考虑打败仗。这南阳三面环山,一面临汉水,就好像一个大口袋,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洛阳到南阳若是走三鸦道也就四五天的路程,若是咱们骗不下南阳城,被洪承畴跟着打过来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洪承畴他得知咱们去打南阳肯定会走最快的三鸦道,只要补之守住这鲁阳关,洪承畴一时半会也打不过来,如果他再转方城路就要多花七八天时间,咱们要走要打都有法子!”
曹操将李自成的话从头到尾琢磨了一番,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这个理,自成兄弟你放心,俺曹操不是个不讲理的。补之在这里是为咱们两家人马断后,挑的是最重的担子,如果拿下南阳府,唐王府里的金银财宝有一半是补之的!”
南阳,唐王府。
一道高厚的红色宫墙,将唐王府与南阳府城分隔为两个田地,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到处是华丽的建筑、歌舞、饮宴,与外面的战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落的夕阳照在巍峨的黄色琉璃瓦上,阴影在一座座庭院里面转浓,有些彩绘回廊中阴气森森。正殿前边丹墀上摆的一对铜鼎和鎏金铜狮子也被阴影笼罩。在靠东边的一座宫院中传出来笙、萧、琵琶之声和檀板轻敲,曼声清唱,而在深邃的后宫中也隐约有琵琶之声传出,在宫院的昏暗的暮烟中飘荡。
在王府的福安殿里,唐王朱聿键坐在一张雕花金漆圈椅中,身后站着两名宫女,手中拿着羽扇。他是个还不满三十的年轻人,一张朱家人特有的狭长脸庞上目光炯炯,显得颇为精明强干。与其他藩王不同的是,朱聿键的继位之路颇为曲折,上一任唐王朱硕熿惑于嬖妾,心里一直爱惜小妾生的儿子,却厌憎正妻所生的嫡子朱器墭(朱聿键之父)。于是,他暗中把朱聿键父子囚禁在承奉司内,想活活饿死他们,当时朱聿键才12岁。幸亏暗中有个小官张书堂帮忙送些糙米饭,在囚房中,朱聿键父子苟活了十六年。身处牢笼,朱聿键埋头苦读,钻研儒学典籍,没有浪费光阴。朱聿键的父亲气息奄奄,在快要熬出头时,却被急切想袭唐王王位的弟弟于1629年(崇祯二年)毒死。老唐王准备封爱妾的儿子为世子,还想取消了朱聿键的世子地位。结果,地方官员陈奇瑜吊唁唐世子时,警告老唐王说,世子死因不明,贸然改变世袭人选,说不定朝廷日后会怪罪。老唐王害怕日后国法追究,赶忙立朱聿键为“世孙”。同年老唐王也去世,朱聿键这才登上了唐王之位。艰苦的生活磨砺了朱聿键的意志品格,相比起当时的许多其他藩王来说,他更懂得民间疾苦,颇有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决心。
南阳知府李仙风被一个太监领进殿来,他向唐王行了跪拜礼,朱聿键赐座,赐茶,然后问道:“知府大人来见寡人何事?”
李仙凤向欠了欠身子,说:“卑职刚刚得到消息,流贼已经攻破了鲁阳关,正挥师南下,兵锋所向正是南阳!”
“什么?”朱聿键吃惊的挺直了脊背:“此事当真?不是说洪大人已经将流贼赶入大山之中,不日便可剿灭?鲁阳关不是号称天险,又有官军把守,怎么被流贼破了?”
“王爷,这消息是一个逃亡的商人所说的,卑职已经派遣探子前往探查,恐怕是真的!”说到这里,李仙凤叹了口气:“洪总督前些日子在给朝廷的奏疏里面说流贼正向西逃窜,让各省官军紧守隘口,莫让流贼入境,现在看来是中了流贼的奸计了!”
唐王的脸上露出了惊惶之色,旋即又镇定了下来,他沉声问道:“那知府大人打算如何应对呢?”
“王爷,目前若想固守南阳,就必须安定军心民心,民心一去,军心一变,一切都完。眼下刚刚春荒,城内有数千饥民,守城的官军也有年余没有发军饷了,军心摇动。若是流贼围城,内外交攻,便是韩白复生,亦措手无策呀!”
“这么说来,大人是来向寡人借钱粮的了?”听到这里,唐王皱了皱眉头,心头有些不快。
“不错!”李仙凤起身磕了个头,沉声道:“城中饥民甚多,兵与民都无固志,怨言沸腾,多思从贼。官绅束手无策,坐待同归于尽。王爷藩封在此,原期立国万年,倘若不设法守城,江山一失,悔之何及!如何守城保国,时急势迫,望殿下速作决断!”
唐王思忖了一会,从圈椅上站起身来,沉声道:“天子以家为国,寡人受封于南阳,流贼围攻,寡人自然是要管的。这样吧,寡人出一千石粮食在城中放赈,另外再出一万两银子给将士们发饷!李大人你觉得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