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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再兴却笑道:“将军,你的忠心让在下十分钦佩,陛下曾有言:‘如今乃多事之秋,当以和睦为上,只要不是顽冥不化之徒,便要给其一条自新之路。’这些人没有随伪王逃走,说明他们便不是伪王的死党。想必以陛下的宽宏之心,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陛下是神祗的后代,果然见识不凡,非我等所能比拟的!”那军官赶忙点头称是,他自然不相信这些话当真是王位上那个十来岁的孩子说的,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中国人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在此人面前,还是小心些好。想到这里,这军官便躬身道:“小人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便先告退,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将军请回!”陈再兴起身相送,但当房门刚刚一合上,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严峻起来。作为一个在缅甸多年探矿者和商人,他对于缅甸的地理历史是十分了解的。伪王孟既前往的叫栖地区位于曼德勒以南,公元十一世纪中叶,古缅甸最伟大的君主阿奴律坨即位,他在位期间,修建好了中缅甸的密特拉湖,并在巴拉温河、萨克义河上修建了堤坝,使得叫栖地区成为了富庶的鱼米之乡,当地又被称为“lewin”,在缅甸语中就是“米之国”的意思,后来这里成为整个北缅甸的谷仓,故有“谁能控制叫栖,谁就能统治上缅甸”的说法。而数个缅甸王朝定都于曼德勒(阿瓦)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当地与叫栖地区有着十分方便的水路交通,利于转运粮食,历史上东吁王朝的灭亡和入侵顺军的失败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叛军控制了叫栖地区的水道,断绝了运往首都的粮食供应,使得当时王都阿瓦附近发生了大面积的饥荒和疫病,迫使当时的顺军不得不从数百里之外的云南转运军粮,其损耗可想而知。伪王在放弃王都后,转向叫栖地区,其目的不问可知。
“看来要尽快稳定住曼德勒的形势,然后派兵追击伪王!”陈再兴皱了皱眉头,原先的计划看来要做一定得修改了,现在伪王肯定会答应英国人的一切要求来换取支持,如果他能够组成一支新军控制住叫栖地区,顺军很有可能最后不得不退出曼德勒,先前赢得的一切都有可能化为泡影。陈再兴稍微考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大声道:“请拔掌旅来,我有要事和他相商!”
这两天对于拔都来说是极为兴奋的,作为一个军人,战功和荣誉就是一切。在他看来,绝大多数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不过是些零星的扫尾工作罢了,这让他不禁有一丝懈怠的感觉。所以当勤务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几名亲信的属下围坐在一个火堆旁,喝酒烤肉在。
“复生,有甚事这么打紧,不如便到我那边去,一边吃肉喝酒一边说,岂不更好!”拔都的嗓门很大,在屋外便大声叫喊,可进得屋来一看,只见陈再兴正襟危坐,脸色严峻。拔都也觉得有些不对,本能的站直了身体,低声问道:“复生,莫非情况有什么变化?”
“嗯,振武兄请坐!”陈再兴站起身来,低声道:“刚才一个从伪王手下投诚的军官说,伪王于昨天早上领着几千人离开了曼德勒,往叫栖去了,那里是曼德勒最大的粮食供应产地!”
“什么?”拔都立即清醒了过来,在曼德勒当了一年多武官的他自然知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怀疑伪王在巴布村看到情况不对,就将自己的最亲信的军队撤走了,否则他很难解释他现在还能控制几千人。而且叫栖地区是北缅甸的谷仓,如果让他控制了那里,我们就算占领了曼德勒,也无法坚持下去!”
“那我立即领兵追击!”拔都大声道,霍的一下站起身来。
“不行,我们现在只是从那个军官口中得到这个情报,连那个伪王有多少人,行军的方向,道路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追击?再说英国人现在的动向还不了解,如果他们涉入了,那情况就复杂了。”
听到陈再兴这一番分析,拔都不禁颓然:“本以为拿下曼德勒就完事了,现在看来麻烦才刚刚开始,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再兴稍一思索,低声答道:“首先控制曼德勒,让那个小王子登基,这样我们才能在缅甸立足。同时我们要尽快将这里的情况通知国内,打通和国内的交通,获得军火和人员的补充。”
“嗯!”拔都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咱们一支孤军的确弄不起多大的风浪来,那我马上就去整顿士卒,争取明天早上就进城,早一天登基,早一天去对付那个伪王。”
看着拔都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陈再兴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其实他刚才心里还有一个隐忧没有全部说完,他此次出兵缅甸,离不开孔璋所代表的仁义银行的大笔钱财的支持,离开了这个财源,他这一路上走来决计没有这般容易的,但是孔璋本人并非仁义银行的后台老板,这些钱财相当一部分都是他通过各种渠道拆解筹集而来的。这样巨大的一个商业冒险,一旦泄露出去,孔璋只怕立刻就是破家的下场,自己这边财源一断,就算不是立即塌台,后面的路也没法走下去了。既然现在自己这边打赢了,就应该尽可能快的将这个信息传回国去,那时纵然有人起事,有这个有利消息放在那里,孔璋也有了很多腾挪抵挡的空隙,这也算是自己对他的一点回报。
天津,仁义银行总部。孔璋坐在一张皮面椅子上,此时的他竭力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但每隔个一两分钟,他便神经质的抬起头来看看右侧的那个紫檀色的房门,仿佛这门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