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谢谢你。你的警惕是必要的。”
他说:“只是,我需要武器。”
我说:“对一个小孩,需要武器吗?”
他说:“你还觉得他是个小孩?”
我说:“你的意思是呢?”
他说:“至少给我一把刀子。”
我盯着他的脸,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我甚至看不到他的五官。
他又说:“我是在保卫整个团队。”
我想了想,说:“你等一下。”
接着,我走到魏早的帐篷前,喊了一声:“布布!”
布布走出来:“周老大,有事吗?”
我说:“你把刀子放在哪儿了?”
她说:“我锁在车里了。”
我说:“你把浆汁儿的那把刀子给我。”
布布说:“噢,我去拿。”
然后,她走到车前,用遥控器打开车门,拿出浆汁儿的那把刀子,递给了我。
我说:“谢谢。”
布布悲伤地说:“周老大,我们是不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我说:“乐观点。2006年的时候,有两名车手在罗布泊失踪,大家都认为他们凶多吉少了,可是,50多个小时之后,他们顽强地徒步走出来……”
布布说:“我放不下女儿。她爸爸已经离开了她,如果我再……”
我说:“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布布低低地说了句:“谢谢你的安慰。”
她回到帐篷后,我来到张回跟前,把刀子给了他。
张回有些激动,他把刀子装进口袋,小声说:“你觉得这个团队里谁比较危险?”
我说:“现在你最危险。”
半夜的时候,月亮正好移到窗户上,亮堂堂的。
我一直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听觉变得非常灵敏,甚至能听见旁边帐篷里轻轻的鼾声,尽管我不确定那是谁。
好像有人在沙土上行走,速度很快,“沙沙沙沙沙!……”然后突然停住。过了一会儿,这个声音又响起来,“沙沙沙沙沙!……”然后再次突然停住。过了一会儿,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来,“沙沙沙沙沙!……”
终于,它来到了我的帐篷前,好像在围着帐篷绕圈子,“沙沙沙沙沙!……”
我就睡在门帘附近,伸出手轻轻撩开一条缝子,隐约看见一双小脚丫,飞快地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