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滑稽!”全班一同说。
“好,”克里夫说,“很好,但那只是很容易的一步。你们都知道,就这一句是不够的。而这里就需要你了,基米尔小姐。”
那箱子又摇了一下,露西也吓了一跳,她像走向地狱般地向前走来。
“对了,基米尔小姐,”克里夫说,“首先,告诉我你最害怕什么。”
露西脸色涨红,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声音出来。
“基米尔,你没听到吗?”克里夫兴高采烈地说。
露西有些惊恐地看着我,然后几乎像跟自己讲一样说,“狼人。”
几乎所有人都害怕的抖了抖,然后又一脸担忧的看向我,但是,克里夫却是一脸笑意的样子。
“狼人,有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形象最使你感到可笑呢?”克里夫问道。
露西思索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小丑。”
克里夫点点头说,“你可以想出小丑穿的那些衣服吗?基米尔小姐,你可以在脑海中看到那些衣服吗?”
“是的。”露西肯定的笑道。
“当博格特从衣柜里跳出来看到你时,基米尔,它会变成狼人的样子。”克里夫说,“你就抬起你的魔杖——这样——然后大喊,‘滑稽滑稽’。——然后努力想小丑的衣服和装扮,如果做得好,狼人就会被迫装扮成小丑。”
大家抿嘴笑着,箱子又强烈地摇晃起来。
“如果基米尔小姐成功了,博格特很可能把注意力转向我们,”克里夫严厉的说,“我想你们都该想想什么最容易吓倒你们,然后想想怎么样才能使它看上去搞笑点……”
房间安静下来了,我脑海里也不断翻滚着各种各样的形象,我首先想到了自己上一世最害怕的女鬼形象,但是我还未想怎样对付女鬼时,一个更家恐怖的头像在我脑海出现了。我打了个战颤,不敢再想下去,然后向四周看看,希望没有人注意到我,很多人都紧闭上眼睛,班德禄在自言自语,“拔掉它的牙齿。”
“都好了吗?”克里夫问。
我突然有些慌,我还没准备好,怎样才让博格特不显现出我害怕的景象。所有人都点点头,然后卷起衣袖。
“基米尔小姐,我们要开始了,”克里夫说,“大家让开一点,给她多一点空间。基米尔完成后,我会叫下一个人上前,你们先后退。”
我们都后退了,靠墙站着,让露西一个人对着箱子。露西看上去脸色苍白,害怕极了,但她已经卷起袖子举起魔杖。
“基米尔,我要数三下,”克里夫用魔杖指着箱子的锁扣,“一——二——三——出来!”
克里夫的魔杖端发出砰的一声音,箱子砰的一声开了。龇牙咧嘴的巨型狼人,挥舞着尖利的爪子从箱子里跳了出来,它那冷漠嗜血的眼睛在露西身上扫来扫去。露西退后了一步,举着魔杖,张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狼人咆哮着向她逼近,好多人也尖叫起来。
“滑稽滑稽!”露西大声喊。
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狼人绊了一下,它现在顶着一个红鼻头,两颊被染成夸张的大红色,眼睛周围的毛发被染得花花绿绿,头上还戴着一顶彩卷发。那身浓密的毛皮外穿着一件彩色上衣,下面是一件肥大的吊带裤,脚下登着一双擦得程亮的大头皮鞋。
大家疯狂地笑着,狼人迷惑地顿了一下,克里夫大声喊,“戴维斯,向前走。”
比亚诺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脸凝住了,狼人向他转过身,又传来砰的一声,他变成了一具滴着血缠着绷带的木乃伊,模糊不清的股转向比亚诺,然后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它的手抬起来,——“滑稽滑稽!”比亚诺说。
一条绷带突然开始拉扯,将那木乃伊拉得快速飞转起来,最后木乃伊变成了一副骷髅。骷髅低头看看自己,发现绷带不见了,于是害羞着用手捂住下面。大家哈哈大笑。
“凯利!”克里夫说。
凯利迅速走到前面。
砰!然后那害羞的木乃伊变成了一个头发垂到地上的女人,一个露骨的青色的脸——一个女鬼,她的嘴张得很大,怪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延长的惨哭声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滑稽滑稽!”凯利大喊。
那女鬼发出刺耳的声音,用手拧着喉咙,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砰!那女鬼变成一只老鼠,转着圈在追逐自己的尾巴。
克里夫喊,“克里瓦特,你继续。”
佩内洛迅速走上去。
砰!那只追逐自己尾巴的老鼠,变成一只带血的眼球,在地上滑动着,留下一条血痕。
“滑稽滑稽!”佩内洛大喊。
一声爆裂的声响,那只眼球变成一个陀螺。
“很好,班德禄,跟着。”
罗伯茨向前一跃。
砰!
很多人都尖叫起来,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五尺长,长满了毛,直直飞向罗伯茨,那蝙蝠不断的尖叫着,“滑稽滑稽!”罗伯茨大喊,蝙蝠尖利的牙齿不见了,嘴巴像没有牙的老奶奶一样瘪着。
“贝克特小姐,该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举起魔杖,准备着。巨大的无牙蝙蝠旋转着。
砰!
一位身着中式旗袍礼服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大家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我从呆愣中回过神来,面前这位就是我前世的母亲,她的打扮和那天晚上一样,高贵而美丽。我就这样看着她,大家也是一脸的茫然。女人冲我微笑起来,头部像是突然受到重击凹陷了一块,鲜血开始不断的沿着伤口往外流。满脸血迹的女人依旧带着微笑,一步步缓缓的向我走近。我就这样呆呆得看着她越走越近,“妈妈”我轻轻的喊了一声,想伸手去抱她。突然听到一阵慌乱的尖叫,我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一把刀直直的插进了我的腹部。
眼前光影一闪,神预竟然选在这种时候发动了。我回到了前世的家,这是一栋三层老上海旧洋房。屋外虽然保留着老上海的样子,但屋内的装修设计却是西式的。家具,摆件都是父亲特意从海外运回来的,就连墙上的那幅全家福,也是父亲特意请油画师傅画的。我还记得那天,弟弟因为坐在母亲腿上,连续几个小时不能动而哭闹不止。爸爸不得不答应秋猎时带上他,他才安分下来。我的神智再次回到教室时,肚子上的尖刀已经不见了,博格特又开始变成各种各样的形象。
“米歇尔,”一个声音叫道,“米歇尔,”又有很多个声音叫道。我想回答,但是没有力气张嘴。身体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有人扶住了我,眼前有个黑影在晃动,可我看不清是谁,接着又有更多的黑影笼罩过来。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不断的往外翻涌,这股力量冲出了我的嘴巴和鼻子,一点点的往外涌去。我隐隐看见一个亮光,亮光闪过,接着又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