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善堂中人种的地,已经开始抽芽了;
比如隔壁孙四叔又随着商队往江浙一带去了;
比如她今天和张玉儿如何读书。
如今李果儿口齿越发伶俐,越来越没有以前那怯生生的样子。
“吴家的船都准备好了呢,说是吴大少爷后天就要去京城了。”李果儿说着,又说今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见的渡口上的情景。
“大家都说,吴大少爷能中状元呢。”
李花儿听她说道吴家船队的事情,就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顿时就觉得没了食欲。
她不声不响地放下了饭碗,权作自己吃饱了。
张氏本来还在笑盈盈地听着小女儿说事情,见李花儿放下了碗,忙关切道:“这是怎么了?吃得这样少。”
李花儿笑道:“午时在工地上吃得多了些,所以现在不饿。”
张氏却不相信,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看你脸色也不好,不管多大的事情,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李花儿心里觉得暖暖的,就握着张氏的手,靠在张氏的肩上,将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
“嗯,娘你放心吧。”
张氏摩挲着李花儿头,心疼地说道:“花儿,你今年也十四岁了,娘总想着,看你现在……”
李花儿立刻知道张氏想说什么了。
她连忙抓住时机,起身看着张氏,问道:“娘,你是不是还想着当年爷爷给我定的亲?”
因着李花儿现在主意越来越大,而张氏又是个性子软和,不会逼人的人,所以她还有些犹豫怎么和李花儿说这事情。
现在听李花儿主动说了出来,她就轻松了,忙笑道:“是的,毕竟是邻居,从小看到大的,放心。”
李花儿笑问:“娘和孙家二婶子说过这事情了?”
张氏摇摇头:“没有,我和你爹商议了,虽然是从小订的,也得你和三贤互相看着顺眼才好。”
李花儿听见这话,着实有些高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那京中高门大户人家,都甚少能说出李大与张氏的这番话来。
“幸好娘没说,要是说了,这邻居都做不成了。”李花儿笑道。
张氏不明白,忙道:“怎么了?”
李花儿笑着将孙家和刘家的事情说了。
张氏顿时就沉默了。
她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自她回家之后,孟氏总是躲着她。
李花儿看张氏眉宇间隐隐的不高兴,忙笑道:“娘,你也别孙二婶,趋利避害人的本性,就好像柯掌柜做生意的时候,总不能明知道要赔,还上赶着要做吧?”
张氏叹了口气:“别胡说,这是两家的约定,怎么成做生意了?”
李花儿摇摇头:“不是生意,但是耐不住,世间总有人把这个当生意做。”
她想起了前世,沈珩和关大小姐的婚事。
看着也是万般好,可真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却不也阴阳两隔了?
现在看着好的,谁能赌那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还好的?
一世一双人,相约百年,白首不离,生死相扶,要真个那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称颂与向往了。
李花儿继续道:“不过想想,那时候我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人家也是好孩子,大把的前程,何苦就绑在我身上了?况且我病了的时候,人家百般照料,已经尽了心。再说真个颠倒处境,未必爹娘也高兴把我嫁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