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光滑如冰,水洒在地上,一点也不流动。
笙娘子对建筑之事并不在行,却也有基本的鉴别能力。
水洒于地却不蜿蜒蔓流,说明这房舍的地基造得极好,丝毫没有半点的倾斜。
从前她伺候过一名官人,对方在席间与人聊天,说起宫中的地板与民间不同,用的乃是“金砖”,其质地坚硬细腻,击打敲碰,如同金属一般铿然有声。
虽然是一间闲置已久,许多年都没有修葺的偏舍,可所有的细节,都透露着这里是高高在上的禁宫深处。
从教坊司到浚仪桥街,再到宫中。自己已经鱼跃龙门了吗?
笙娘子倒了一杯清水,将杯子握在手中,慢慢地喝着,只求暖一暖肚子。
她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窗只开了一小半,看出去,是不到一丈高的围墙。
不晓得蛮儿此刻在何处。
只要她那边扛住了,一切都好说。
想到这里,笙娘子敛起了笑容。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传说中权势滔天的太后呢?
以后,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能坐上她的位子?
都说妻凭夫贵,母凭子贵。她的夫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子嗣更是独一份的尊荣,她的过去,应当也不算什么吧?
前朝还有歌女做到母仪天下的例子呢……
笙娘子这边在意淫着自己披荆斩棘,将来凭着儿子统率六宫,众人拱卫,俯视天下的场景,那一边,蛮儿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今日发生之事,已经完全超过了她能理解的范畴。
无论是被强行奸污,还是行房之时,对方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晕厥,再到被娘子告知那人乃是当今的天子,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面对。
此时,许公子、李公子、天子、笙娘子,太和楼中的管事、吴妈妈,十多年前几乎已经没了印象的父母,这些人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在她的脑中晃过。
她的身体疼得不得了。
被折腾了不知道多久,事毕之后,又惊又吓不说,得知了李公子的身份之后,她心中的骇然更是无法言说。
真的是她无意间放在怀里的春宵水害得天子发病吗?
笙娘子说,因为天子有了酒,又被浓重的春宵水味道一激,阳物硬挺,难以消下,情动到了极致,又被冷风吹着,一冷、一热,导致的马上风。
教坊司中随便一个人对马上风都不会陌生,蛮儿自然也有大致的了解,她能分辨出笙娘子说的十有八九就是实情。
可这样的实情,让她无法接受。
如果旁人问起来,她该如何是好?按照笙娘子教授的话来回答,会不会惹人怀疑。不按笙娘子所说的去做,自己是不是再无生路?
蛮儿茫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