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芙蓉出了事,去查她的户籍,这才发现全不可考——邕州当地州府之中的档案,早在交趾屠城当日,就被李长杰销毁掉了,自然无从查核。
人牙子也许在遇上自由人的时候会多几分小心,可若是同行互相转卖,总想着上一家已经核过,自然也就随意看看就罢了。芙蓉都不晓得转过多少重手,问起那牙人,她回忆了许久,才模模糊糊给出一个大概的描述,说是上一家是过路的贩子,因家中事急,匆忙把手头几个人都卖给了她。
周延之将府上得到的消息都说了,颇有些无奈地道:“如今已经成了一桩无头案,我们又不能插手——撬不开犯人的口,其余线索又断了。”
周秦的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
怎么可能事事都这么巧,交趾区区小国,居然有能力在大魏布下这么漂亮一个局,这种搪塞之语,也只能说给街头巷尾的闲客当戏听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的小丫头进来禀道:“老夫人来了。”
赵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进来之后,屏退了左右侍从,对着孙子孙女道:“你们叔叔写了密信回来。”又转向周延之,“你去译一译。”
护国公府自有一套密语,只是十分少用,今日一接到,赵老夫人就觉出不对,打听了孙子在孙女处,索性拿着信亲自来了。
周延之自然也晓得动用密信的严重,他立刻站起来,接了信就去了一旁的桌案上,另取了一张白纸,开始逐字逐句重新誊写内容。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把译就的信纸拿了过来,当先递给了赵老夫人。
而田储一离开护国公府,立刻着人在外头置了两桌酒席,让韩青等请京都府衙负责刑狱的胥吏以及提刑司中相关之人各吃了一回,专打听周秦徽园遇袭之案的进展。
晚上,他听过手下之人的汇报,次日一大早,特意又去了韩府。
韩公素早已收到徽园的信,一见到外甥,立刻嚷嚷道:“你这小子!没事跑去折我的四季木樨干嘛!”
田储听着一怔,半晌才“哦”了一声,淡定地道:“我自有用。”
韩公素一阵心疼,偏生这事又是自己疼爱的外甥干的,骂也不好骂,罚又舍不得,只得道:“你知不知道那木樨多难得!我育了这十几年才得了几株,几年里通共开了两棵树,还没怎么赏玩,就被你把花枝全给下了!”又问道,“好端端的,你要那桂花干嘛?”
田储不好说是给别人家的小姑娘做桂花糕去了,只得绕过后头那个问题,回道:“我有大用,改日让人从桂州给你运几棵稀罕的桂树过来。”
韩公素知道自己这外甥的性子,他不愿意说的,再怎么问都没用,也只得不再追究,口中直道让多运几个品种过来。
田储一一答应了,也不多闲聊,直接问道:“上回袭击护国公府那名交趾细作,听说是在徽园中拿住的,究竟当时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