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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四十九章 「七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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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才是他唯一的心念。

山间的野花开放繁华,面对一脸担忧的铄金,白衣却愉快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我们继续向前走吗?”天依笑眯眯地问道,似乎并未在意白衣去做了什么,或者说无论白衣去做了什么,她都是支持的。

她永远是这样的妥帖,像一团无缝契合的面团,可以包裹一切能够包裹的东西,黏糯却并不痴缠,温香软甜,永远可以是最好的口感。

“如果继续去盛京城,我们要去哪个方向?”白衣的意思很明确,他依旧打算让天依接受公主的册封。他的威胁只不过是他的意思而已,之前为天依所制定的计划他依旧不曾觉得有什么好改变的。

如果皇帝陛下只因为他的一句威胁,就撤销了这个册封,那么他也坐不稳这个位子。

“这样不太好吧?”缘木还是有些担忧,她不太懂为何白衣不畏惧皇帝陛下,反而畏惧那些江南的世家余孽。他一心希望借助天依的册封铲除那些威胁,这种行为在谁人看来,都算是一种忌惮与畏惧。

哪怕轻微到没有多少人察觉。

“人心是多变的,其实皇帝陛下只不过是一人而已。而江南则是整个江南,一人之力永远会有穷尽,他身处高位的时候,就会有无数枷锁缠绕着他,令他永远不能随心所欲,轻举妄动。他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要面对这些枷锁的掣肘,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令人畏惧。就像一个行动迟缓的巨人,虽然很强大,但是他的动作太慢了,打不中人,也是无用。”

“然而江南的那些余孽却是狮子身上的虱子,你纵然比虱子强大,但是你总不会动用自己的爪牙一个个去咬死它们。那样太麻烦,也太脏了。”

形象地比喻了一下他们的处境,白衣似乎真的在做最真实的自己,他并不惮于解释自己行为,也不会再沉默。面对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他,也会按照正常的方式去做出自己的努力。没有人永远不会改变,白衣也是这样,但是改变应该是越来约好的,就像天依所希望的那样。

那才是最正确的事。

“继续往前走的话,我们会经过一个名为七绝崖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十二山寨的人。”缘木提了一句,虽然一直在江南活动,但是毕竟作为江南武林之首,也不可能完全不关心北方的局势。所以对于那些需要在意的地方,缘木那里都会有一些备案。

所谓“十二山寨”也是如此,相比于江南的大盗匪,北方的这些盗匪更喜欢拉帮结派,他们往往都是好几人聚集起来,将各自的地方互相勾连,然后划分出地盘和势力范围,对于他们而言,往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朝廷的正规军,还有各大门派行侠仗义的少年英杰,以及那些闲的没事可做的站在少年英杰身后的神境高手们。

如果不团结就没有生存的余地,纵然盗匪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抹消,但是也不是每个盗匪都是好做的。

“十二山寨?如果都是刚才所见的牛百万那样的人的话,我大概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势力怎么能够活到现在的,难道就不会有神境的高手觉得这种盗匪十分碍眼么?”白衣兴致盎然地问道,他确实很好奇这样的事情。

虽然这压龙山一片到七绝崖的山脉是南北分界的边境,属于比较偏远的地区,但是想要行侠仗义的热血笨蛋们,往往不会察觉路途遥远这种困难的。

“十二山寨当然有他存在的理由,毕竟那里面也有神境的高手。虽然不确定具体有多少人踏足了神境,但是他们的大头领子鼠,就是一位成名多年的神境高手。当年老太爷去盛京的时候,也曾与他交手过。”

“老爷子应该没有输吧。”

“但是也没有赢。”

听到这样的事实,白衣却没有半分畏惧,他越发性质盎然起来,甚至显得十分狂妄地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杀了他,那么这一条路我们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刻意的阻碍了吧。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神境,就凭你这种臭虫,还妄想能够杀掉一个神境高手吗?就算老太爷也不曾有过这样想法,你还真是敢想啊。”

“为什么不敢想呢?毕竟到现在我还没有真的和神境高手交过手,谁会知道最后胜负的结果呢?也许,这一路会有一个或者数个神境高手不是败给天命的寿数也说不定呢。”白衣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莫名的信心。

“我才不想管你这只臭虫,最好那天有人真的把你给杀了。我会去坟头看你的,哼!”墨水对于白衣的狂妄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之前的报仇确实也还是对她有些影响的。

此间的树林里面静悄悄的,天依只是坐看他们讨论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所欣喜的只有眼前的美味,和白衣越来越好的改变。

她当然看得出来,白衣自己也在努力,她的温柔并非是毫无作用的,她应该继续努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许能够改变她梦境中所见的那个悲伤结局。

有谁会喜欢悲伤呢?大概谁都不会喜欢的吧。

她当然也是这样,或许再别人眼中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殿下,但是她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所拥有的,和别人所拥有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她也希望永远不会改变的美好呢。

时光会将一切毁弃,但是总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磨灭。

她是这样相信的,也会一直这样相信着。

“小姐,我们真的要继续前进么?”烛火忽然在天依耳边低声询问着,她盯着那个一直笑着的白衣少年,“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点不对,就像放开了枷锁,打开了牢笼的野兽。那是一种渴望的杀意,我觉得很危险。”

“夫君永远不会是危险的,危险的总会是那些不懂他的人。”天依狡黠地笑着,然后轻轻戳动了烛火的额头,给了她一个轻轻弹指。

“那些人总不会明白,有些人要的东西总是很少,很容易满足的。反倒是那些觉得这些人欲壑难填的人,自己本身就是那种欲壑难填的人,他们所要求的往往更多。人是一面返照的镜子,你所认为的别人的模样,往往都是虚境的假象,而真实则需要的一点点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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