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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卞若萱的感应里,自己和这杆长枪的感应非常地微弱,非要找句话来形容的话,大概像是冷风终明灭不定,仿若在下一秒就会湮灭的烛火。
其实对她而言,当务之急是将这烛火保护起来,保证它不会熄灭,之后再找点合适的可燃物,让这火涨到即使在大风中依然能熊熊燃烧的程度。
可惜,她现在没有这给条件。
即使是这点微弱的感应,也让她对了这杆长枪有了最最简单的操控能力,也不知道之前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卞若萱先调息了一会儿,尽量恢复着自己的灵力,同时减弱神识上的疲惫感。
大约过了两刻钟,她才重新睁开眼睛,然后按这杆长枪给她的反馈,尽力缩小对方的大小。
缩小的幅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慢,也更耗费灵力。
稍令她有些欣慰的是,这杆长枪只要缩小了,是不会自己变大的,所以她可以缩一会儿再停一会儿。
断断续续地操作了四次,这杆长枪被她缩小到了一支发簪大小,同时,随着体积的缩小,它也变得愈发地不起眼,现在看起来,就像跟造型有些别致的发簪一样。
感觉到这会儿大概是这长枪的极限了,卞若萱也就放弃了将其继续缩小的想法。
对这长枪默念了句抱歉,卞若萱重新梳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挽了个许久不曾挽过的道髻。
虽说她这年纪就输道髻确实有那么一点奇怪,但走路的时候握个发簪在手里更奇怪。
做完这一切,卞若萱觉得自己该考虑下一件事了,现在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在秘境里会困,只带了蒲团没带被褥的卞若萱十分无奈。
这秘境里确实有很多弟子的居所不错,但这么多年过去,里面落灰的程度不会比她刚进来时的那间房要好,找个睡觉的地方还真成了个难题了。
环视了一遍自己的全部家当,卞若萱最后还是选择取出了鹤符,她准备的鹤符比较多,在量大的情况下,耐久度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这时候也不用特别省了。
这样想着,她取出了之前那张鹤符,注入了她现在剩余的全部灵力。
纸鹤随她心意展翅稍稍离地,卞若萱跳上了纸鹤,在纸鹤双翅和脊背形成的一个基本水平的地方躺了下来。
这时候她就非常庆幸自己身高不高了,这纸鹤张开双翅的长度就比她的身高要高很多了,睡她一个绰绰有余。
不行进的话,鹤符其实消需要耗的灵力并不多,为了保险,卞若萱让纸鹤完全落地,做站立状。
估摸着这纸鹤大概能撑个一两个时辰,卞若萱取了件刚收进储物戒没多久的法衣盖在身上,然后立刻睡了过去。
这里面温度可比外面还低,万一睡着的时候染了风寒可就不美了。
卞若萱这一觉睡得还算自在,就是这醒来的方式不太让她满意,她是从纸鹤上摔下来的,之前注入的灵力已经不够鹤符维持鹤形了。
不过,由于她是侧睡的状态,这一下她摔得其实不太疼,就是手被震得有点发麻。
揉了揉手,卞若萱再次查看了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午正了,该吃饭了。
刚睡过一觉,又吃饱喝足,卞若萱的心情格外之好。
捡起被她坐在屁股下的鹤符,拍了拍身上的灰,卞若萱先把被她当被子盖的这件法衣收进了储物袋里,然后才重新注入灵力跳上纸鹤,抱着鹤脖子,操纵着纸鹤往最上面一层飞。
要她说,这宗门的结构设计还是不太科学,这么大个仓库,怎么能只有一个出去的门呢?至少得是最上层一个最下层一个吧。
出门之前她也有点疑惑,上次进来的时候,那个藏经阁里尸体可不少,这次这仓库里她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原本准备出门的卞若萱又重新折返了回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第三层和第四层有一部分的地方是没有放东西的,而第二层她有些落了灰的地方她也没有过去,这里面光线也不好,她就没有细看,现在想来,倒是有再去一次的必要。
这次她还特意取出了上次扣下来的那个月光石,这仓库以前大概是用阵法照明的,之前昏暗着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现在有了月光石,她才能看到天花板上似乎是有过阵法存在的痕迹。
这种远古的阵图大概对阵修挺有吸引力的吧,比如守着她背了小半月阵图的佑棋长老。
卞若萱这就不急着走了,操控着纸鹤往上飞,然后她直接站立在纸鹤上,准备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其中的阵图外显。
大概因为这只是个照明用的阵法,所以阵图藏得并不算深,而且这年份也太长了,所以卞若萱只用她临时找出来的刀状法器在这天花板上刮了几下,阵图就显现了出来。
不得不说,仰着作业,这天花板会给人一种特殊的压迫感,刮下来的那一层也很容易进到眼睛里,所以操作得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这阵图可大,卞若萱把之前长老塞给她的珈蓝纸都取了出来,然后一一拓印了下来。
然后她遇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她还剩了三分之一的部分没有拓印呢。
在‘自己手动缩小比例画下来可能会出错’和‘不画这阵图不完整万一给了没用咋办’当中纠结了一会儿,卞若萱还是选择自己手动缩小比例画下来。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带的如果不是珈蓝纸就好了,珈蓝纸太透有好也有坏,透光度高保证了它可以作为完美的阵图草图选择,但这也让它只能用一面。
正常写画还好,拓印要是用两面,那两面的东西基本就会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各自上面有什么。
所以说,如果她带的是普通的纸,这会儿就不用这么纠结了,画什么,直接两面拓就好了。
可惜没如果,叹了口气,卞若萱落回了地上,开始记忆起这阵图的样子来。
拓印是需要触碰到阵图才能操作,但想记下阵图,还是在地上,用一种能看到全局的视角比较方便。
这阵图和她之前背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那些她背下来都没用多长时间,这些她想尽可能完美地复制都非常困难。
只是画个草图而已啊,为什么会出现手歪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