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走后,正好徐经理新定制的观众席桌椅到了,满满拉了两大车。人们不再去管这件事,都忙着赶紧卸车。大邓看着杨清玹,没好气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昨晚上逞能,有劲儿没处使。现在打什么蔫儿,赶紧给我扛桌子去!”
杨清玹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右胳膊,他明白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昨晚上小巷里发生的枪战是没法跟芳苑人解释清楚的。他们不知道最好,宁可让他们就这样继续怨恨着自己。
“好的,我去。”他还是淡淡的,就好像在刚才并没有险些被众人的眼光刺死。他忍着臂上的疼,和芳苑的男丁一起一次次搬运着桌椅。哪怕小槐故意撞他,哪怕大邓依旧只丢给他鄙夷不屑的眼色。
东西一直搬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人们归位各自登台。松文又放了杨清玹的假,他还是照旧走进了春茗茶楼。
那个老伙计姓郑,他见杨清玹脸色很不好,便急忙又把他引上二楼那间屋子。一会儿,只见他从那间屋子里端出了一盆水,这水冒着热气,还泛着深深的血红。
趁没人注意,老郑将这盆血水倒掉。转身回屋,又忍不住数叨教训起来。
“你不折腾不行呀!明明带着伤,还去充苦力扛桌子,你就是挑把轻省的椅子对付对付也好啊。这样下去,小伤变大伤,看你怎么办!……其实,你也是活该,昨天晚上谁用你去帮忙的。干好自己的那份儿就是了。”
杨清玹正在捂着刚刚换过药的伤口,确实这一上午下来他有些吃不消了。要不是穿得严密,怕是早就给人看见了渗出的血迹。他望着面前的老郑,随性地说:“不知是谁被我推了一把,躲过了那一枪。现在还好意思来教训救命恩人,诚如你所说,我也真是活该!”
“行啦,我谢你的大恩大德!……说正经的,东西看到了?”
“看到了,就像咱们预测的那样,甚至还要残酷……”
“这些天杀的……,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那样,公布消息的人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会安排的。新闻一刊登,就让他们撤离。”
“很好,你的确比我老练。”
“要不我怎么能管着你。说真格的,你这伤我看得去找茹云缝两针了,光这么上药愈合得太慢,我怕你禁不住自个儿的折腾!”
“每次你不损我两句就不过瘾对不对,说到茹云那儿,我倒是真该去看看了。”
……
两个人就这样又说着奇怪的话,在杨清玹的脸上又现出了那种忧郁而令人费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