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坐在的人面上的不相信的表情太过明显了,临安公主稍微提了提声音补充道:“皇上把东厂交给了封督主,但本宫见着封督主似乎并不是很忙的样子,所以就好奇的多问了几句。如封督主所言,本宫身份尊贵,即便是要倾心于人,也不会倾心封督主的。”
八皇子看着站在宴会厅中央的三人,目光却一直偷偷的留意着皇上那边。
皇上面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的,那闲适的样子好似这个话题根本就不是他提出来的一般,好似最先要问责封云深和林朝雨的人也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八皇子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的那几分真心显得廉价可笑。
如他下面的人所言,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有真心了,应当一切以利益为首。
唯有捏在自己手中的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等有了权利,什么都来了。
女人也好,尊重也好。
他心中的念头越发的坚定了几分。
林朝雨微微屈膝道:“如此,便是我误会公主了,还请公主见谅。”
只是林朝雨那不卑不亢的样子,莫名的让临安公主觉得林朝雨是在敷衍她。一时间气得不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助的看向皇上,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对美人素来是没有免疫力的,见临安公主这委委屈屈的模样,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怜惜,刚被他丢一边的要为临安公主做主的心思登时有跑了回来。
他神色肃然的看着林朝雨道:“既然是封夫人误会了临安,那么封夫人是不是应该跟临安赔罪,求得临安的谅解才是。”
封云深垂眸提醒着皇上:“皇上,方才奴才的夫人已经同临安公主道歉了。”虽然林朝雨方才的道歉并未走心,但封云深已然觉得委屈了林朝雨。
林朝雨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拉了拉封云深的一角,示意封云深稍安勿躁。
封云深舍不得她受委屈,但林朝雨觉得如今这种时候封云深最好不要开口替她辩解,皇上明摆着就是为了讨临安公主的欢心,封云深若是这么没有眼色的跟皇上杠了起来,只会让封云深惹了皇上不高兴。
封云深作为东厂的厂督,在旁人的眼中本就是靠着皇上的宠爱而活的,若是得罪了皇上,封云深往后行事就会变得困难。
林朝雨恭恭敬敬的跟皇上行过礼之后道:“皇上恕罪,督主方才喝多了酒,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不等皇上发难,林朝雨立即调转话头,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跟临安公主道:“不知公主要如何才肯原谅?”
“不过听闻公主素来心善,误会公主的事情借由今日的机会也算是跟大家间接性的澄清了,为公主证明了清白,想必公主是不会跟我这不懂事的一般见识的。”
临安公主听了林朝雨的上半句话,正准备狠狠的落一落林朝雨的脸的。在伶牙俐齿又如何,在绝对的权利跟前,都是没有用的。
但她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被林朝雨后面的两句话打脸了。
没办法,临安公主自己平常在外面走的就是仙气飘飘、善良大方的路线,若是她今日过度的苛责林朝雨,反倒是显得她小肚鸡肠了,况且她之前还跟林朝雨“交好”。如此,她如何还能为难林朝雨。
而临安公主在听到那清白二字的时候,更是觉得刺得自己的耳朵疼,她总觉得封云深和林朝雨知道了什么。
一想到林朝雨和封云深有肯能会知道的事情,临安公主就想杀了封云深和林朝雨灭口。
但单凭她现在的本事,不说杀了封云深,就连想要动林朝雨都是不可能的。
临安公主的脸色黑了青,青了黑,一时间变换了许多种颜色,最后化作了笑:“旁的事情,本宫自然是不会跟督主夫人计较的。只是督主夫人把本宫拒之门外,实在是有藐视皇威之嫌。本宫的母后与本宫都是好性子,但本宫却是皇室中人,督主夫人那般的行为,若是不稍加处置,往后若是被人频繁效仿可就不好了。”
临安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是好脾气的、好性子的、好说话的,也顾及这与林朝雨之间的情谊,但她可以拉其他的大旗嘛。
林朝雨依旧是低垂着头道:“是我不懂规矩了,愿由公主责罚。“
“原本我以为公主那个时候还是郡主又是姓冯,就不是皇家人了,倒是我想错了。”后面这句是林朝雨小声的自言自语的。
只是这个时候厅内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林朝雨这话,就被听得十分清楚了。
临安公主只觉得林朝雨太过难缠了。
她姓冯,本来就不是什么皇家人了,但她如今除了姓冯,跟皇家还有另外的一层关系,自然是皇家人。
可这话,她能说出来么?
不仅仅是她不能说出来,即便是皇上也没办法说出来。
皇上方才问责的时候,就直接说了林朝雨把皇家人拒之门外,临安公主现在也就是顺口就这样说出来了。
皇后见着林朝雨和临安公主二人你来我往,在听到林朝雨这句话之后,借着喝水掩饰住自己再也压制不住的嘴角。
皇上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云深在听到林朝雨说出这话之后,眉头一跳,立即隐晦的瞟了一眼皇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