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是天下最受瞩目的,如今却已逐渐为人遗忘的名字:赵迁。
没人会将熊横与赵迁的死放在一起比较,若非赵迁算是自家岳父,扶苏也同样不会将两人放到一起。
因为虽然在情报中,两人都是毒发身亡,但一个是在王位上突然被毒死,一个是在被迫逊位之后的“自尽”而亡,共同点几乎没有。
下意识地将两人之死放在一起后,扶苏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丝头绪。
但是这丝头绪究竟是什么,扶苏却也说不明白。
站起来急切地踱了两步,扶苏显得有些恼火。
这种落后半子的感受,让人实在难以心平气和。
赵迁的死亡,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明确的证据能够表明凶手是谁。
人们普遍将其视为了王位更替中,一起“寻常的”刺杀。
此案主要的嫌疑人,一个是正被牢牢锁在深宫之中,只偶尔能够放风一两次的云裳,一个更是如今的赵王,曾经的太子赵成。
而且相比之下,赵成的嫌疑甚至要比云裳更大一些。
这就导致了即便的确曾有过证据,也不会有人愿意,或者能够深究到底。
于是和其他宫廷悬案一样,赵迁的死也在不明不白之中慢慢沉淀为了传说。
如今看来,熊横的死或许也将成为不明不白的悬案。
“高进!”
张苍正疑惑扶苏为何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显得心神不宁,就为对方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
在门口守卫的高进立刻推门而入,“在!”
“去将姜崇姜先生找来,就说扶苏有事相请。”
“唯。”
高进抱拳而出,张苍明白了些什么,“太子觉得,熊横之死,或许有隐情?”
扶苏没有隐瞒,将自己的疑惑,以及此事中的一些想不透的细节道出。
于是张苍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太子所说不错,此事的确疑窦重重。”
然而随之,张苍就换了说法,“但熊横虽说曾经贵为楚王,但毕竟此时已经成了废王,已经没有多少价值,谁会在此时杀他呢?”
“这也是我觉得想不通的地方。罪己诏之后,熊横将所有罪责一力担之,整个大楚的朝堂和军界,无论嘴上认是不认,都是承了他的情的。
“同时因为是自己逊位,而且又有罪己诏,他想要争夺王位也没有多少可能,对新楚王和郑袖的威胁也约等于零。”
换句话说,整个楚国上下,都没有理由去谋害一个已经逊位的,甚至不被承认为一任楚王的废太子。
而熊横自己更是一点没有显露出要自裁的意思。
如果真的因为承受不了羞辱而选择自尽,那他大可以选择在王宫中就选择自尽。
而一个承受不起羞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写下承担起所有罪责的罪己诏?
也肯定不会几乎是昂首挺胸地选择与入城一样的方式,坦然出城。
“但熊横还是死了。”张苍说得若有所思。
“但熊横还是死了。”扶苏重复了一遍张苍的话,只是语调稍有不同。
一般而言,谁获利最大,谁就显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这一次,似乎没有人能够从熊横的死中获益。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