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不思进取”的法子,当然得不到大多数的支持。
“别吵了,别吵了!”终于有人受不了这闹哄哄的场面,同时也想起了真正拥有决定权的那个人,“还不知太子是何主意呢!”
此言一出,大家一想也对,没有扶苏点头,在这里吵个热闹也没啥用。
于是众人纷纷住了口,随后将视线都对准了上座的扶苏。
然而等了半天,上首的扶苏仍是那副“不是本人”的样子,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的打算。
诸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心道不会是刚刚太过吵嚷,没有好好给太子庆功,令太子心生不满了吧?
念及于此,方才叫嚷得最凶的几人不由瑟缩了下脖子,觉得压力陡增。
扶苏自然不是因为庆功宴的问题,他只是单纯的在发呆,没有注意到常见已经安静下来了而已。
直到李清实在看不下去,干咳了两声,才将扶苏从神游物外的状态拉了回来。
“怎么了?”
扶苏刚从发呆中醒来,就发现场间氛围诡异,所有人都以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仿佛他的脑袋上突然开了朵花似的。
闻听了太子的低声问询,李清尴尬地笑笑,“大家都在等太子拿个主意。”
“啥主意?”
合着您根本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去。
李清好悬没一头栽倒,哭笑不得地为开小差开到了火星上去的扶苏解释:“有人建议稳扎稳打,巩固晋阳城防之后以逸待劳,等着赵国来夺城。另外也有人建议要趁大胜之威,顺势东进,最好能把邯郸一鼓而下。”
李清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仍是轻易传遍了落针可闻的厅堂,更有人随着李清所言的“一鼓而下”而默默点头,看向扶苏的眼神也充满了热切。
然而扶苏却显得兴致缺缺,闻言只是意兴阑珊地掏了掏耳朵。
一鼓而下?你当赵国是路边的蚂蚱,说碾死就碾死了?
“我只是一个监军,此等大事如何能做的了主?一切,都等上将军到了之后再议。”
扶苏很干脆地拒绝了所谓“一鼓而下”的计划,同时不顾还有人要说话,挥袖起身便离开了座位,到后堂歇息去了。
李清与樗里偲等人自然顺势跟上。
只留下了一干方才还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道扶苏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在揣度扶苏的意图,随之便有人悄然出声,“我说,太子不会是真的厌恶我等只顾考虑战事,冷落于了他吧?”
很快,这样的无端揣度就被人嗤之以鼻了,“太子的心胸气度,岂是你所说的这般不堪?没见方才太子根本都没理会我等说了些什么吗?”
“那你说是为何?”被人如此嘲讽,最先出声的那位面上自是有些挂不住,转而问起了对方是什么章程。
后来者毫不在意地自信一笑,“很简单,太子意不在此而已。”
这话说得玄乎,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果然一旁有人追问,“此话何解?”
然而面对旁人的追问,此人却只是笑着摇头,并不言语。
“少卖关子,知道你小子脑瓜子活泛,快些说来!”
自有此人的好友看不下去,连连催促不已。
这人笑得愈发神秘,“原来是方正兄。那我来问你,你我为何会如此热衷于在攻占晋阳之后加快伐赵步伐?”
“我还当你要问什么!”方正兄人如其名,一张关中人特征的国字脸,闻言快速地回答道:“自然是要争军功啦!”
“对呀,你我是为了军功,那太子又是为了什么?”
这话把人给问住了。
是啊,他们是军功。
那太子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