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葛丘王如此的质问,岳义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当然不能怎么说,好在这些年他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哪怕心里是悲伤的,他的脸上都能表露出快乐的神色,哪怕是快乐的,他也能让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他的心和脸似乎是分家过了的一家人,各过各的互不相扰,逢年过节才一起热闹热闹。
岳义说:陛下我既然臣服于您,就是您的奴仆,多承蒙陛下的知遇之恩,我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我虽为汉人,实为葛丘臣,在汉国皇帝的庙堂之上时没有的一切,我现在都有了;权势、金银、美女,重要的是陛下肯聆听臣献的每一条计策,重视臣的每一次进言,臣视陛下不仅是主子,更是把陛下视为知己,我当然是因陛下忧而忧,因陛下乐而乐,失去了城池和疆土,陛下的心情是怎样的,臣的心情就是怎样的。
葛丘王无奈的笑笑,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间任何宝贝、城池、天下、从来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你拥有时也不过是一个临时的保管者,只是江北这片土地,我保管的时间太短了。我父子兄弟用二十年征战得来的所有汉国城池只剩下了金州,如今叶舟和司马兰成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岳义心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汉国多年来受着葛丘人的欺凌,如今终于出了叶舟和司马兰成这样的百年不会出现的人物,若只把汉国失去的城池和土地收复,那就辜负了造物主的一片苦心了,也要让那雁翅关北的葛丘人常常被欺凌的滋味。他已经为未来画了一张图,葛丘国的都城日瓦戈城和更北方的雪城都在他的这张图里。
岳义的心里冒着火焰,但脸上的表情却不被内心的活动所影响,看他脸上的神情你会以为他的心里正在苦思冥想一个如何击败叶舟和兰成的计策,为了能够继续留在葛丘王的身边,他要出一个可以迎合他的战略方向的计策。他说:陛下现在金州城对于我们就像当初清扬城对于汉国,我们必须守住,这是一颗打在汉国的钉子。
这段话说到葛丘王的心里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虽说金州城没有清扬城优越的地理环境,但他相信只要全体将士可以拿出当年从雁翅关南下的决心和斗志,必可以把司马兰成和叶舟的汉军阻挡在金州城外。
葛丘王问岳义这一仗该怎么打。
岳义说:叶舟和司马兰成二人都擅长闪电战,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战术,可每一次我们都是防不住,这一次我们采取以静制动的战术,做弱势的姿态,他们不善于打攻坚战,我们就坚守不出,跟他耗,等他们的军粮吃光自会返回距此地最近的青柳城,到时候我们称他们退兵之计,派精兵趁势追出去,那时汉军已被我们消耗的没有了斗志,久战的疲惫又挂念着回乡与亲人团聚,军无战心一击必败。
葛丘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确定这是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良臣所献的妙计。此计甚妙,此时的叶舟和司马兰成整像一开始南下的葛丘将领,都是恃强凌弱的态度,不会觉得他们此前取得的胜利是受了幸运之神的垂青,总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结果呢?骄兵必败。二十年取得的战果两年里就败光了,如今只剩下了金州这一座城,到现在那些金人将军,银人将军,铜人将军才服了气,承认叶舟和司马兰成果然和曾经人们口口相传的一样厉害。他们二人武艺精湛超群,同样是曾经被他们追着打的汉军,在他二人的率领下都成了虎狼之师,一个个勇猛无比视死如归,说视死如归都不足以表达他们视生命的态度,好像他们以为自己英勇的战死会在不久后复生,然后变成像叶舟兰成那样的人中龙凤。
葛丘王的几个儿子和若干葛丘老臣都劝他不要太信任岳义,说他毕竟是汉人。
葛丘王说:只有汉人才最了解汉人,再说了,你们手底下不也都有汉人幕僚吗?为什么你们可以用汉人,而我就不可以,你们打仗失败了就归罪于汉人幕僚给你们出的馊主意,然后把他们杀了做替罪羊,这除了显的你们无能还能说明什么呢?
葛丘军中早就流传着叶舟和司马兰成是战神司马清扬和叶神转世回来的两个人,就因为这个葛丘王还下令杀了两个说这个传言的士兵。从那以后士兵再也不敢提那个传言。提虽是不敢提,可在士兵的心里叶舟和司马兰成就是战神和叶神转世这种说法就越是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了,要不然真的解释不通,所向无敌的葛丘将领在叶舟和司马兰成面前简直成了泥偶一样不堪一击。
被一步步逼到金州后葛丘王不得不对那个传言重新审视,难道叶舟和司马兰成真的是战神和叶神转世吗?想到这里,他又迫不及待地否定自己。我们的得力战将将只是不适应他们那种打法,他们的打法总是让人感觉别扭,他们能让对手很快就处于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