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兄长,此番在卢子,我临走之时,得知‘东汉’天子已经任刘暾为司隶校尉,似乎是置府荥阳!”
郭默听到后,立刻是瞪大了眼睛,旋即就惊喜的说道。
“刘暾?置府荥阳?”
“难道是那个五任司隶校尉的刘暾?”
“是的,兄长,正是那个刘暾!”郭芝说道。
“好,好啊!刘暾在司州威望极高,要是置府荥阳郡的话,肯定能招揽周围许多豪强坞主投奔‘东汉’,如此一来,就算是匈奴胡虏攻破了洛阳,也肯定是要奔着荥阳郡而去了!”
郭默说到这里,高兴的拍掌大笑。
“哈哈,如此一来,匈奴胡虏的兵力就被荥阳郡给牵扯住了,我们河内郡就可以从容的很啦!”
郭默笑了两声,却又是想到什么,又有些惋惜的说道。
“可惜啊,这位刘使君虽然威望极高,处事公直,能招揽抚纳,但是却不善用兵,不知道荥阳郡能不能挡住匈奴人的攻势?”
听到这话,郭芝却是一阵轻笑。
“兄长,勿要担心,我听说汉家天子已经迁祖逖为征西大将军,正在阳平、顿丘一带征募流民为兵,我猜应该就是为了此事!”
“既然如此,何不早言!害的我好一阵担心!”郭默一听却是有些不快。
“要是这样话,虽然名动天下的青州兵没有前来,但是能以刘暾任司隶校尉招抚,再以祖逖为将编率流民为军,也算是能为司州挡一挡匈奴的攻势了。”
郭默说的这里,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只不过,这个祖逖与胡虏石勒、呼延晏交战,有胜有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匈奴胡主刘聪亲率的大军。”
“兄长,祖逖虽然军略平平,但匈奴人攻破洛阳之后,肯定也是疲乏得很,未必能有太强的攻势,多半也能抵挡的住!”郭芝赶紧劝道。
“唉,我总觉得这祖逖资质平平,虽然有高门世家的资历,却能骤升四方将军的高位,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啊!”郭默最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这多半是如今‘东汉’朝中,自刘预以下,并无什么名将,我觉得兄长将略之才,十倍于那祖逖,等到‘汉家’皇帝西征匈奴胡虏之时,定然能拔擢兄长,也位列四方开府!”郭芝非常自信的说道。
郭默也是一脸的自信,点了点头。
“嗯,我看,这祖逖能位列征西大将军,多半是那刘预‘千金市骨’的用意!”
“千金市马骨,英才必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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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顿丘郡,繁阳县。
这繁阳县,原本是处于是司州、冀州、兖州三州汇聚之地,不仅是土地肥美,更是南北往来的商贾云集,特别是县城之中,用人潮如织来形容往日的繁华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但是,那种繁华富庶的景象,早已经不存在了。
自从晋廷的成都王司马颖死后,公师藩、汲桑、石勒等余党就数次攻破屠掠了繁阳。
再后来,又是聚集在顿丘的流民暴乱,把顿丘郡又祸害了一遍,而后的苟晞、石勒、刘灵等晋军、胡虏更是把各顿丘郡彻底给打烂了。
如今的繁阳县中,那些大一点的城邑几乎少有人烟,反而是靠近北面黄池、白沟的沼泽一带,有着不少的流民百姓聚集,因为这里有泥沼阻挡,胡虏的骑兵害怕陷入泥沼,极少来这里,而且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些流民也都能躲藏到泥沼内里的沙洲上。
不过,自从上个月开始,原本聚集在此时的不少流民,开始向着南边搬迁而去。
因为,自从羯胡石勒在清河大败而亡的消息传来之后,紧接着又是呼延晏的匈奴兵马退却,紧随而来的青州汉军,开始招抚流民百姓,用粮食、食盐、布匹等财物赏赐编户耕种的流民。
开始的时候,繁阳县内的流民,对于这些高举赤色汉字玄龙旗的所谓汉军也很是害怕,而且他们对于重新编户登记为良民,也都是不信任。
毕竟,这些人之前多半都是大晋的良民,但是登记造册之后,这些编户不仅要承担徭役,还有可能被按册征兵,而且官府的租税甚至是抽血吸髓。
张楚作为这些繁阳县白黄泽流民的一员,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对这些青州来汉军兵卒官吏很不信任。
张楚原本是司州汲郡人,家中也是略有田产的耕织人家,虽距离顿丘不过是数百里,但张楚此前从来没有来过顿丘郡,甚至于听过顿丘郡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是,今年前,遭受了数次胡虏和官军的战乱之后,张楚就与宗族乡邻逃离了‘四战之地’的汲郡,沿着河水往东来到了顿丘郡。
但是,等到上万的汲郡流民逃到顿丘郡的时候,还能活着的人已经不及千余了,这一路上不是被胡虏杀戮,就是被沿途的盗匪偷袭,要不是就是被遇到的豪强坞主给抢掠了,还有更多人则是在充满风雪寒冷的逃亡路上冻死的。
如今的张楚和两个兄弟一起过活,家中的父母老幼都已经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就如同大多数的老弱一样。
如今的张楚和两个兄弟一起过活,家中的父母老幼都已经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就如同大多数的老弱一样。
春天的风光很是令文人墨客陶醉,草长莺飞的画卷简直不要太美。
但是,对于张楚兄弟三人这种天天饿肚子的人来说,春天却是最难熬的,一句“青黄不接”就是最好的总结。
刚刚去外面搜刮了一包芦苇芽头,准备用来充饥的张楚,刚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弟弟张齐冲着自己说道。
“兄长,这寨子中又少了好些人啊!”
张楚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说道。
“少了再多,也不许你离开!”
“休要做那从军当兵的蠢梦!”
PS:郭默字玄雄(?~330年),河内郡怀县人。晋朝将领。没有祖逖那么厉害,但也算是抗胡义士,不过行事却颇为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