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大都督看好赵使,四弟好生招待慕容使团,尤其是昌黎郡王,大婚之前万不能出了差错!”
其实自打司马白进城,他脑中便一直盘亘着一个典故——前朝汉时,有将班超,使鄯善,遇匈奴使者,两国争,班超遂杀匈奴使以迫鄯善归汉。
什翼犍虽不屑匈奴使者无能,却也绝不愿做那鄯善国主,他要的是绝处逢生,左右逢源!
什翼犍极力劝下了欲与司马白拼个你死我活的孙伏都,又盛礼安顿好了慕容使团,两边都以重兵严加护卫,以防两方冲突。他深知得此局面实属侥幸,经此一役赵国丢了关键棋子,必然退步,至少不能再拿先前的要求前来逼迫。
眼下既要借慕容之势克制咄咄逼人的赵国,同时却又得极力周旋,避免再次惹怒赵国!
而如何游走晋赵之间,其间分寸究竟又该怎样拿捏,实是对他严峻考验!
贺兰蔼头说道:“我家老三同昌黎郡王和慕容将军关系匪浅,不若让他与左贤王搭个副手,一同款待使团。”
什翼犍瞟了一眼贺兰蔼头,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暗道老狐狸也太着相了,对晋国倒是上心的紧,这便开始主动亲近了。不过想来贺兰部临着凉州,与凉州张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是心向晋室多一点。
贺兰蔼头丝毫不觉尴尬,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说道:“王妃那里更需好生伺候,我那小女儿还算机灵,不若让她去给王妃做个伴。”
拓跋梁盖也忍不住一声冷哼,这老狐狸,既要讨好晋国和慕容,又要示好大王,真是会做人会说话啊,不过如此看来这老狐狸是铁了心要同赵国对着干,平城这块肉不让他咬去大半怕是不可能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什翼犍自然也听出话外之音,乐的成人之美。
贺兰蔼头眼珠子骨碌一转,乐呵呵道:“他们都是年轻人,处的久了,自然有话说!”
什翼犍满口答应着:“好,好。”
“平城那里,呵呵。。。”贺兰蔼头转头看着拓跋梁盖,“老兄,不知有何打算?”
独孤眷命丧北都,麾下主力也被打散,独孤部再没有可折腾的能力了。
而平城,连接代赵乃河东咽喉,那里的主人必然是要亲附赵国的,否则赵国根本不会容其立足。
拓跋梁盖想了想尚住在自己府上的孙伏都,觉得有把握替代独孤眷而成为赵国的扶持对象,眼前这老狐狸既然相问,便不客气道:“老弟毕竟道远。”
“那我便只要女子财帛!”贺兰蔼头也是痛快之人。
拓跋梁盖眉头一展:“可!”
什翼犍冷眼望着面前这两个可以废立代王的老家伙,任由他们讨价还价而一言不发,心中咒怨:
权臣在朝,无君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