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马白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好嘛,真是坐实了缩头乌龟!
“郎君一片好心,依女儿看谨慎一些对的很,阿娘少难为人!”贺兰千允不愿意了,她怎容人欺辱郎君,爹娘也不可。
司马白连忙拉住千允,嘿嘿谄笑:“全仗可敦周旋。”
“回家再收拾你!”贺兰可敦冲女儿冷哼一声,策马人立,头也不回的,便直奔驿站外那层层黑影而去。
“让弟兄们跟上,”司马白连忙安排千允,又叮嘱道,“且别太近,咱们全副甲胄的别闹出误会。”
将驿站围住的层层黑影渐渐合围逼近,驿站边缘尤其混乱,商队们挤在一团,都是神色惊慌,没一个敢上前理论的——先前去理论的人,早横尸军阵了。
贺兰可敦一马当先而来,商队们便如看见了救星,一些有头有脸的商贾便凑上前来,七嘴八舌道:
“可敦总算来了,贺兰部可得主持公道!”
“刘当家的方才去疏通,竟被杀了!”
“是啊,俺们交税,从来只多不少,又向来守大赵的规矩!如今这算个什么事?”
贺兰可敦摆了摆手,冲人群问道:“可知对面是谁领兵?”
“对面连旗号都没打,乌漆摸黑的也看不清楚。”
“刘当家的去问了,结果被砍了,可敦也需当心,且不敢贸然行事。”
“刘直是自个找死,他当自己是个人物,可羯人何时甩过他面子,怎能与贺兰可敦比?”
有劝的,也有挑事的,但总的来说,今夜可敦得主持大局!
“今夜这事,怎么也得讨个道理,说围就围,说杀人就杀人,以后谁还敢来萧关做买卖?”贺兰千允的娘确实是个耿直性子,“你们等着,我去问问!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贺兰部!”
“且慢,可敦且慢!”
尾随之后的司马白瞧出局势大异平常,也不管是否招惹耳目,隔空便冲贺兰可敦喊话。
“千允,喊住你娘!”
千允却是为难,低声道:“娘亲是个火爆耿直的性子,年轻时便在草原上横行无忌,连爹的话都不听,我如何能劝?”
她蹙着小眉头,撇着嘴,
“不过料来也无大事,她只要亮明身份,也没人敢动她的,殿下勿忧,羯人肯放行最好,不放行让阿娘落落颜面也不是坏事!”
司马白望着一骑奔向羯兵军阵的贺兰可敦,摇了摇头,心道千允说的也在理,这些萧关守军,早被贺兰部喂饱了,无论他们的目标是曹小哭还是谁,都没有为难贺兰部的道理。
“某是贺兰部可敦,烦请领兵将军说话!”
“某是贺兰部可敦,烦请领兵将军说话!”
贺兰可敦一箭之地勒马,冲着对面军阵连声高喝,她声音高亢,夜里一阵回荡,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司马白不禁赞叹,真是女中豪杰,竟生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来!
可羯人军阵只是缓缓推进着,哪有人应声?
贺兰可敦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提高了嗓子:
“杜镇可在?速赖抬将军可在?某是贺兰......”
声音戛然而止,司马白看的真真切切,军阵里一箭射出,正中贺兰可敦胸口,她立时跌下了马!
千允不知阿娘何故落马,顿时失声大叫:“阿娘!”
司马白大惊,不禁侧头望了一眼曹小哭,结果从曹小哭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异,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不是萧关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