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大军这一去一回,竟只用了一个晌午,难道晋军都是泥捏的不成?
“也太快了吧。”姚襄手搭凉棚朝东望去,仍是难掩惊讶,“这卧薪尝胆,憋足了劲头,果然是不同凡响。”
嘶...
他突然倒吸了凉气,不对劲!
来军越来越近,但这行伍,哪里是凯旋的模样?根本就是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吃败仗了!
但这怎么可能?
晋军纵然不是泥捏的,却也绝不会是铁打的。两万大军合集了龙腾、神武、乞活这三支当世强兵,怎会败在名不见经传的晋军雄武镇手里?
姚襄死死盯着疾驰而来的自家大军,眼睛越睁越大,越瞪越圆,透过漫天扬尘,在自家兵马的后面,一面白底血字的大旗渐渐显出轮廓。
姚襄霎时激出一身冷汗:白底血字,厭!
是厭旗!
他不禁挠了挠后脑勺,望了望同样瞠目结舌的左右部下,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但这厭旗张牙舞爪,与那个让他夜半惊醒的噩梦,如出一辙!
姚襄怔怔失神,像是掉了魂一样,连被部下裹挟退走都没有发觉,只在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副将早已唤了他不知几遍,但这一军主将浑浑噩噩,哪里还能下军令?副将只得替姚襄做了决断,撤!
其实这个决断也好做,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四千羌骑乱成一团,非但不能接应友军,若再不撤退,恐怕还得被友军践在马蹄下面。
况且两万大军都败了,自家还逞什么能?
好在二十万主力就在襄阳,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追在后面,但还能一路追到襄阳不成?
追坪狼骑将行斩首之际,呼吸之间却仓惶而走,莫名其妙保住了性命,两百牙兵同样目瞪口呆。
“进城!速关城门!”
庾大临虽是一头雾水,却不碍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赵军溃至之前,这两百牙兵互相搀扶着退回了城中,樊城大门再次轰然阖紧,将赵军关在了城外。
孙伏都恨的直吐血,此刻倘若能进城休整,但凡缓上一口气,把兵败如山倒的颓势挽住,也还有再战之力。可是天杀的姚襄,整整一个晌午了,都在干什么!竟然还没解决掉晋军的尾巴,樊城竟然还在晋军手里!
眼睁睁的经过樊城墙下,入城不得,就只能继续逃下去。孙伏都不敢有丁点耽搁,缀在后面的那个杀神不停下来,他又怎敢喘上一口气?!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榆林川,在盛乐,如今在樊城,重演!
潮生潮灭,卷潮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