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战马撒开四蹄飞驰着,将沁水河畔喧天的吵闹声远远甩在身后,绵正宇回头看了看,见林斗的人没有跟上来,这才舒了口气,疑惑的问道:“吴家崽子,你不是说要和那些秦寇谈谈吗?怎么直接就闹起来了?”
“亲眼见过他们,才确定了咱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吴成淡淡一笑,缓缓减下马速:“他们就和蝗虫一般,不停的攻打州府村寨、不停的裹挟百姓良善、不停的杀人抢掠,有今天没明天、没有目标、没有策略、没有纲领、没有纪律。”
“这就是流寇!我们若是依附于这样一支军队,他们必然会裹挟着我们一起当流寇,去攻打州府、屠戮百姓,如蝗虫一般席卷各地......”吴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样的军队是没有希望的,声势再浩大、人马再多,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而已,咱们若是和它们走上一条路,必死无疑。”
绵正宇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苦笑道:“那林恶鬼是个心胸狭窄的,今日跟那林恶鬼闹翻了,他必然会挥军攻打咱们。”
“那就最好,我还真想和他打上一仗!”吴成哈哈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些秦寇反王云集平阳府,却派了林恶鬼这么个无名之辈来和咱们‘谈判’,呵呵,这是瞧不上咱们这伙小小的义军,以为随便派个人领几万人马来武乡,便能让咱们乖乖受他们兼并,成为他们的手下鹰犬。”
“所以这一仗必须得打,而且得是一场酣畅大胜,咱们要用林恶鬼的人头去告诉那些秦寇反王,我武乡义军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反明势力,不是能随意拿捏的面团!”吴成回头看向沁水河方向,什么也看不见,但嘈杂吵闹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了过来:“彻底打垮林恶鬼的这数万人马,我们才有上桌谈判的资格,那些秦寇反王才会顾及咱们的利益和要求,咱们才能在秦寇和朝廷的夹缝中争取到一丝发展壮大的空间。”
“如此说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绵正宇抖擞精神,笑道:“也是,咱们辛苦准备这么久,本来就是为了打仗的,是秦寇还是朝廷的大军,都无所谓。”
“这一仗,就当是是咱们日后对付朝廷大军围剿的一场预演吧!”吴成耸了耸肩,吩咐道:“绵老叔,此次林恶鬼入寇,必然主攻沁源,岳叔和黄叔已经统兵去沁源了,等会我也会赶过去,杜先生和洪先生正领着教导队和衙役按预案疏散武乡、沁源、沁州各地村寨,武乡城内的防务和之后对林恶鬼的夹攻,就全靠您主持了。”
“俺清楚,你放心去,俺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倒是你,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万万注意安全!”绵正宇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些担忧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吴成,又踹了一脚身旁骑马跟着的绵长鹤腿肚子:“四崽子,护好吴家崽子,少了根头发,俺打烂你屁股!”
绵长鹤哈哈笑着应承,吴成也微微一笑,摸了摸胸口:“绵老叔,您就放心吧,我胸口藏着护身符呢,大和尚开了光的,刀剑弹矢都会绕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