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血腥味、尸臭味和火药味的古怪味道,霍夫人有些想吐,却生生忍住,坐在大帐侧座饮着参汤恢复元气,闭目养神。
农民军和曹文诏在河曲大战,十几万人堆在河曲周围,霍夫人自然不可能一路冲过来,只能先西渡黄河入秦,再北上,继而东渡黄河到河曲,绕了个大圈子,一路颠簸而来,对她这平日养尊处优、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妇人来说简直是在消磨自己的寿命。
但为了给自己那可怜的二儿子复仇,便是舍了这条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霍老夫人忽然冒险亲临,某未有准备,招待不周,烦请见谅!”虎啸一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霍夫人睁眼一看,正是穿着一身武官官袍的曹文诏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总兵客气了!”霍夫人起身行了一礼:“老朽忽然而来,叨扰军务,望总兵包涵。”
两人客气一番,曹文诏坐在主位上,疑惑的打量了霍夫人一番,问道:“霍老夫人,不知您冒险而来,所为何事?”
霍夫人喘了口气,问道:“曹总兵,想来您应该知晓,宋巡抚在武乡大败,老朽那次子也是因此役而为贼所获,不愿附贼而自尽身死,不知您对武乡贼如何看?”
“武乡贼,某了解不多,但想来战力不会弱于流寇诸贼!”曹文诏一边猜测着,一边观察着霍夫人的反应:“否则,宋巡抚也不会在武乡全军覆没了!”
“武乡贼,比流寇诸部反王更难对付!”霍夫人摇摇头,评道:“他们扎了根,砍树容易,除根却麻烦的很,非得有曹总兵这般锋利的刀,才能铲了他们的根!”
曹文诏眯了眯眼:“霍老夫人,您是要鼓动某去讨伐武乡贼?不解决河曲的流寇,某如何能脱得了身?”
霍夫人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回道:“曹总兵猜的没错,老朽确实要鼓动曹总兵去剿灭武乡贼,老朽也不瞒您,此事一则为公,二则,也是为老朽那儿子报仇!”
“但老朽也明白,武乡贼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就连曹总兵,也非得尽全力不可!”霍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地:“所以要对付武乡贼,就必须解除流寇的威胁,要解决流寇威胁,就必须除掉王嘉胤!”
“今番老朽冒险而来,就是来为曹总兵献计,除掉王嘉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