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帅的意思,是要主攻乱石山的虎大威?”一旁扶着栏杆伸长脖子查看官军阵地的老回回转过头来,手中紧攥着的泰斯必哈赞珠喀哧作响:“乱石山居高临下,官军的重炮都布置在山上,虎大威又是个有能力的,怕是不好攻啊!”
“确实,张凤仪也很清楚这点,所以她才选择了这曹家庄构筑阵地!”吴成朝那突兀的乱石山遥遥一指:“因为那乱石山,就是决定此战胜败的关键!”
“夺下乱石山,便能居高临下以重炮炮轰曹家庄,张凤仪在曹家庄里立不住脚,只能放弃阵地,而她后路被暴涨的沁水河截断,她只能背水一战,靠她那两千白杆兵和军心混乱的王自用所部,人数比咱们还少,堂堂阵战,她如何能胜?只要战事不利,本就军心混乱的王自用部必然动摇,王自用在柳沟之战那么大的优势下都不战而逃,面临败亡危局,他难道能死战到底?”
“说的倒是简单!”李万庆冷哼一声,质疑道:“老回回也说了,乱石山可不好攻,乱石山上的重炮能轰击曹家庄,也能轰击攻山的咱们,咱们还是在如此泥泞的情况下仰攻,虎大威又与张凤仪和王自用那厮遥相呼应、互为犄角,若是攻山不利,被他们从侧后冲杀,咱们逃都没法逃!”
“所以得靠诸位帮忙缠住王自用和张凤仪,全力从东南两面攻打,让他们分不出人手来!”吴成微微一笑,一拳敲在护栏上:“乱石山,就交给咱们武乡义军,我军独立攻山!”
周围一众反王都是一惊,罗汝才半张着嘴,赶忙凑上前问道:“吴兄弟,独立攻山?你这有些托大了吧?”
吴成摆了摆手,没有回答罗汝才的问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武乡沁州两战,虎大威属下营兵几乎全军覆没,嘿,他手下那些营兵不少人如今成了我武乡义军的战士,尤世禄手下的营兵精锐,在河曲之战也损失惨重,听说尤世禄的弟弟都被横天一字大王击伤成了残疾。”
“所以现在的巡抚抚标营基本都是新卒,大多是强拉的壮丁,战斗意志其实很薄弱,只能拿来凑数!”吴成淡淡一笑,往乱石山一指:“如今抚标营里可靠能用的,还是那些老卒老将,河曲之战的幸存者,还有武乡、沁州之战后被放回的俘虏!”
罗汝才一愣,猛然一拍额头,哈哈大笑着,不停念叨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回回眼中光芒一闪,冷笑着看向乱石山,李万庆左看看右看看,猛然反应过来,眯着眼说道:“俗语言——穷则思变,势穷才会思变,若是武乡义军攻山不利,谁会好好的官军不当,提着脑袋来做贼?”
“射塌天兄弟说的没错,所以这一仗咱们还得好好打一场!”吴成望向乱石山,山上一座土台上,似乎有几名将领也在窥视着这边:“虎大威手下那堆新兵蛋子,近战怕是连咱们的辅兵都打不过,要守山,只能凭工事、用大炮。”
“所以,只要削弱他们的炮火,我就有把握拿下乱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