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营的混乱如同瘟疫一般,很快就扩散到了中军大营之中,无数心惊胆战的溃兵涌入营来,把守营门的老营兵根本无法阻拦,营门直接被溃兵冲开,中军大营顿时也乱成一团,而左良玉便趁机杀了进来。
但中军大营中毕竟还是有不少身经百战的老营兵,反应比普通战兵快得多,见官军冲杀进来,飞快的聚起军阵试图抵抗,左良玉放眼看去,却见一名白衣少年跃马阵前,怒吼道:“左贼!可听过你白文选爷爷的名号?快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白文选便虎吼一声,领着几名亲兵和七八十个老营兵往左良玉的位置杀来,与此同时,农民军军阵中树起一面“冯”字大旗,一名赤裸上身、挥着大刀的小将正吆喝着让溃兵入阵参战。
“张献忠闹得这么大,手下到底还是有些能人的!”左良玉冷哼一声,高高举起马刀:“都听好了!周王赏格,杀贼寇一人赏白银二十两!杀首领一人,赏黄金十两!擒杀张献忠等巨寇贼首者,赏黄金五百两!你们的富贵来了!想发财改命的,随本总兵一同杀啊!”
张献忠的主帐中同样乱成一团,帐中的舞女、侍女都颤抖得抱在一起缩在一旁,各部反王和将领头目纷纷去往整顿军队,不知多少人是以此为借口逃跑,周王府的长史血肉模糊的趴在营帐中,一名张献忠的亲兵提着血淋淋的木棍,踩着他的背。
张献忠满脸愤怒,一边穿戴着盔甲,一边朝那长史怒喝道:“贼鸟厮!爷爷好心设宴招待你,你竟然把爷爷当猴耍!你这鸟贼就不怕死吗?”
那长史奋力抬起满是鲜血的头,朝张献忠吐了口唾沫:“呸!本官家有贤良妻子、有十岁幼女,尔等贼寇在怀庆府城把官绅宗室妻女充作营妓,辱没贞洁不说,被尔等折磨凌辱,活到现在的还有多少?本官一条性命,保家中妻女平安无忧、朝廷嘉奖,让尔等为非作歹的贼寇陪葬,值了!”
“那就去死吧!”张献忠怒喝一声,冲上前来,抬脚猛踏王府长史的头颅,直到将他脑浆都踩踏出来,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孙可望急匆匆从营外冲了进来,扫了一眼那王府长史的尸体,冲张献忠急促的禀告道:“义父,左良玉已经杀进中军大营了,白文选和冯双礼正在领军抵挡,但恐怕挡不了多久了,革里眼大王那边也被周凤梧所部突袭,朱仙镇内的守军也开城杀了出来,官道上又出现了不少火把,应该是开封的守军也杀来了,军心已散、军兵大溃,此战已不可为,咱们快些撤军吧!”
张献忠怔怔的看着孙可望,不甘的仰天嘶吼一声,叹道:“他娘的,还想着攻打开封,结果数万大军被左良玉三千人击溃,丢尽了脸面!”
“撤军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左良玉,总有一天额要亲手取他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