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除了与广南国发生了战争,是不是还与来自欧罗巴的荷兰人也处于战争当中?”柬埔寨使者巴林波帕继续问道。
“不错,俺们正在与荷兰人打仗。”胡平江答道。
“我们若要与你们联合对抗荷兰人,你们会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柬埔寨使者巴林波帕沉默了半响,突然问道。
“嗯?”胡平江惊讶地看着巴林波帕,你们不是遭受广南国的欺负吗?怎么突然又要对抗荷兰人了。
1637年荷兰人进入湄公河流域,来到柬埔寨王国,他们的目标非常清晰,就是要控制这条大河沿线的贸易。为此还特意将据点的位置放在金边附近,距离当时的乌东王城也不过20公里。任何体量有限的轻型帆船,都能顺流抵达这里载货,然后贩往已开启锁国令的江户日本。
然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野心并不止于从事商品的物流转运,而是希望以自己的经济和军事优势来谋得整个贸易的垄断,就如同在香料群岛一般。所以,临近的葡萄牙商站就与之矛盾重重,几乎要像是在其他地方那般大打出手。
同样存在大批天主教徒的日本社区,也因荷兰人在岛原之乱中帮助幕府当局而与其保持距离,最后索性与磨合许久的葡萄牙人联盟。至于实力最强的马来商团和看似柔弱的明人商团,也都是荷兰贸易扩张政策的受害者。
当这些人纷纷向柬埔寨宫廷施加自身影响,柬埔寨国王安通雷切开始渐渐对荷兰人的霸道行为产生不满。他首先默许葡萄牙商贩与明人船长联手,突破东印度公司的松散封锁。曾经有两名荷兰船员在境内死于斗殴,也拒绝交出凶手并给予赔偿。
只不过在***居多的马来集团看来,安通雷切国王的有限抵制还是过于温和。于是就转而支持叛乱者行刺,在今年二月,扶上了改宗神教的易卜拉欣一世(此君为柬埔寨王国历史上唯一信仰真神教的国王)。后者出于利益和信仰矛盾,对格外显眼的荷兰人就更加敌视,并秘密联络起所有不满东印度公司的外国团体。
柬埔寨使者巴林波帕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来到新生岛,试图获得一些对抗荷兰人的力量扶持。原以为,这个以明人居多的小岛,会和大明有某种联系,继而可以得到那个巨大国家的支持。却未曾想到,他们自称为汉洲,其本土也在遥远的南方。
对此,巴林波帕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提出了联合对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请求。
“你们柬埔寨王国需要俺们什么帮助?”胡平江问道。如果只是要些火器,岛上的一些库房里还是有一些。
“我们需要你们派出大船,可以清除大河(湄公河)上的几艘荷兰商船。”柬埔寨使者巴林波帕看着胡平江,说道:“你们这里有大船吗?”
听完旁边那个明人模样的通译说完,胡平江当时就傻了,俺们这里哪有什么大船!都被荷兰人堵在家里呢。
巴林波帕看到胡平江那般神态,轻轻地笑了,看来这些自称汉洲的势力,似乎也没有大船对抗荷兰人。至于陆地上进攻荷兰人的商站,柬埔寨王国似乎也用不到他们。
就在胡平江对于新生岛缺乏大船而遭到柬埔寨王国使者有些轻视的时候,两艘汉洲战船带着“飞鱼5号”,缓缓地停靠在新生堡附近的海岸边。
一脸狂喜的乡兵迅速跑来向胡平江报告,时隔八个多月,汉洲来人了!
柬埔寨使者巴林波帕也跟随城内的迎接汉洲战船的民众来到海边,眺望停驻在距离岸边不远的两艘大船。
高耸的桅杆,巨大的船身,船舷两侧密布的火炮,无不显示出它们的强大。如此大船,想必可以轻易击败大河中的两艘荷兰商船。就是不知道,这两艘大船能否开进大河。
“荷兰人在柬埔寨王国有一个商站?”齐大江带着几个水师军官进入新生堡,听到胡平江谈及柬埔寨王国欲联合汉洲,分别去击灭荷兰在大河上的商船和金边的荷兰商站。对此,齐大江很是意动。
“那条大河未知水深,我们恐怕不敢轻易进入。”齐大江想了想,说道:“最好是能将荷兰商船引到海上来。”
又听闻大河上的荷兰两艘商船,均是两百来吨的小船,火炮也仅有几门,武力孱弱,这对汉洲战船来说,可谓是最好的攻击对象,正好磨练一下汉洲水师的海战技能。
“引诱荷兰商船至海上,柬埔寨王国的人应该可以办到。”胡平江点点头说道:“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早就想对荷兰人动手,只是有些忌惮大河上的几艘荷兰武装商船。”
“那俺们先帮着柬埔寨将荷兰人的据点端了,然后回头外对付安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