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大王有过交代,军中但凡有不遵将令者,可先斩后奏!”阮玉成冷冷地说道。
众人闻言,均是心头一震,然后齐齐看着帐中那两个挑起事端的人。
那个边镇参将立时转身跪倒告罪,徒自留下富春禁卫军副统领阮景清一个人突兀地站在大帐之中,退回一边也不是,跪地告罪也不是。
“你暂且退下吧。”阮玉成轻言对阮景清说道。毕竟是广南王亲族,不可让他太难堪。随即又呵斥那名边镇参将,也令他站在一边。
“今日聚集诸位将军在此,是为商讨明日如何攻城之事。”阮玉成沉声说道:“只提建议,其他无论,诸位可听清楚了。”
帐中军将拱手称诺,表示遵命。
“午日间,与诸位观看这岛上城池,形制规模巨大,城高墙厚,而且城中兵马似乎也是不少。诸位认为,该如何攻占此城呢?”
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彼此对视,摇头不语。看来,广南前一次败军没有撒谎,岛上城池委实巨大坚固,非一时可攻占的。那么如此一来,无非是长期围困,或者拼尽消耗以强攻。但是要拼消耗强攻,这带来的四千多兵马可就不够用了。
“明日将那两门火炮从船上拖下来,抵近城墙轰击。”刚才挑事的参将说道:“轰击几日,我就不信,这座城池还都是巨石堆砌而成的!”
“大帅,我们可否阵前示弱,以引诱敌军出城,然后趁势掩杀,攻入城中。”另一个参将建议道。
“或者,今晚敌军说不定回来偷营袭寨,我们不妨设下埋伏,同时隐藏人马至城墙附近,见机夺城!”
“……”
帐中诸多广南军将七嘴八舌,都是在讨论如何将城中的敌人引出来,却一意避免强攻城池。
阮玉成听得焦躁,众人完全将希望寄托在敌军出城的情况下,予以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并趁势攻城。可要是敌军凭借坚城,闭门不出,那又如何。不要忘了,广南王可只给了他十五天时间破城,而且还要赢得干脆利落,尽俘敌军。
议事至半夜丑时(凌晨一点至三点),仍无头绪。阮玉成无奈之下,只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营中设下埋伏,并将一部人马偷偷潜伏在距离城墙不到四百米的地方。
至于要趁夜攻城,他是有心无力,手里根本没有可用的攻城器械。而且,军中士卒长途行船,身心疲惫,也无战意发起强攻。
然而直到次日天明,不论是敌人城中,还是海边营地外围,均无动静,令广南国诸多将领颇为失望。
阮玉成与几位领兵军将又一次地观察岛上这座城池,内心更是感到一丝无奈。若城中兵马齐备,别说自己带了四千精锐士卒,就是再多四千,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攻占的。与广南王约定的十五天之期,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让营中工匠速速打造攻城器械,将船上火炮拖至岸上营地。”阮玉成吩咐道。
“大帅准备强攻?”一个参将轻声问道。
“先试试吧。”阮玉成紧锁眉头,远远地望着那座高大的城池。这小岛上,怎么会修筑起如此雄大的城池,而且附近还有几个附属的小城堡。这种防御,堪比我广南北境之核心大城了!
此刻,他有些深深地同情第一次领兵前来攻岛的阮绍隆,即使不被对方依靠“众多”的兵力击败,就算是攻城,那也是困难重重。
但是作为广南王给予厚望的领兵统帅,他必须硬着头皮,想尽一切办法,攻克这个岛上的……一系列城堡。
哪怕将带来的四千人全部打完了,也不能轻言后退。尼玛的,岛上的所谓汉洲人,都是些胆小鬼吗?修建如此高大的城堡,居然还有好几个!
刚刚回到营帐,寻思着如何减少伤亡,如何使用器械攻城,一个跟随他而来的边镇参将一脸喜色的跑进大帐。
“大帅,敌人出城了!”那个参将说道:“看着像是他们的战兵,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城中出来列阵!”
“哦?”阮玉成精神一振,敌军竟然出城了!这是我的运道来了吗?
随即,霍然起身,大声命令道:“全军立刻集合,出营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