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火枪兵在一千余长矛兵的护持下,缓缓地向前突进。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千刀盾兵,与前队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后,沉默着,迈着小步跟在后面。阮玉成自领一千劲卒在后压阵,准备在破阵后,做最后一击。
“将火炮推到阵前,进入射程后,先行轰击敌军火枪兵。”牛虎命令道。
“陆战队披甲,检查枪弹,准备作战!”
“乡兵披甲,检查枪弹,准备作战!”
“民壮持械准备!”
“城头3磅火炮,五轮轰击。”
何传荣听到牛虎命令城头3磅火炮轰击敌军,不由一愣。这个距离,3磅炮恐怕还暂时打不到安南人吧。但他看到牛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立时明白过来,这是故意向安南人示之以弱。
“轰!”对面城头的火炮响了,一颗弹丸高速飞了过来,在广南国大军的前方重重的砸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朝后滚动着。
阮玉成看到炮弹落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前次败军回报,城中有许多火炮,轰击之时,弹如雨下,才导致军阵溃乱,最后被敌军火枪攒射,以至于全军崩坏。
如今看来,敌军的火炮威力不是很大,应该可以让广南大军在遭到火炮攻击时,距离敌军更近一点。
“命令前军加快突进速度!”阮玉成命令道。
冲锋的广南军队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在各级军官地带动下,广南士卒开始大步往前突进。
“大帅,敌军将火炮推至阵前。”
嗯,敌军这是准备做什么?他们城头已然有火炮轰击我们,为何还要将火炮推到阵前?难道就不怕我们覆灭了他们城外的军队,将这些火炮缴获过来?
“命令城头所有火炮开始轰击敌阵!”
广南国冲锋的大军已行进至距离新生堡五百多米了,3磅的火炮已经对他们造成了零星伤亡。为此,他们行进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开始小跑起来。只要冲到城下敌军阵前,敌军的火炮和火枪就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了。
“轰!轰!轰!……”新生堡城头的九门火炮突然一起打响了,数颗弹丸瞬间砸进了广南国大军密集冲锋的军阵当中,阵型裂纹尚未散开,很快被后面冲上来的士卒“修补”完好。
阮玉成带着一千多压阵的部伍紧紧地跟在冲锋队列的后面,此时,敌军火力突然增加,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算了一下距离,四五百米,估计还要承受敌军四到五轮的轰击。但此刻,冲锋之势已成,万万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掉头退回。全军必须鼓足一口气,快速突进至敌军阵中,与之展开短兵相接。
新生堡城头的火炮一轮又一轮的轰击,逐渐将阵型严密的广南大军轰击地有些开始变形。所有人不知道,射来的弹丸是否会朝自己砸过来,只是在火炮响起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旁边闪避。
突前的火枪兵和长矛兵已经互相拥挤交织在一起,心里的恐惧也到了极点。被炮弹击中或者擦到的,无不腿断肢离,甚至半个身体直接被击穿,露出血肉糊糊地人体器官。
“停止前进!整队!整队!……火枪兵突前!”眼见着距离城下敌军不到两百米了,前阵的广南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如此乱糟糟地冲入敌阵,根本无法威胁敌军,说不定会被对方击溃。
“陆战队,乡兵,持枪准备!”牛虎大声地命令道。
七百多人火枪军阵,摆成了长长的五列,陆战队两列在前,乡兵三列在后,齐齐地向前走了几步,端起火枪,停在阵前火炮的后面。
“葡萄弹攻击,齐射!全体准备!”汉洲阵前,一名炮兵小队长大声地命令道。
经过一阵混乱,在众多军官地约束下,冲锋的广南大军冒着不断袭来的炮火,部队重新恢复阵型,开始加快速度,发起最后地冲锋。
“放!”汉洲阵前的炮兵小队长将手中的短刀狠狠的挥下。
“轰!轰!轰!……”四门火炮立刻射出密集的散弹,如一阵风刮向对面冲过来的广南国大军。
“啊!啊!啊!……”突前的广南国火枪兵顿时扑倒一片,附近护持的长矛兵也被波及。整个队伍为之一顿,但在军官地喝令下,咬牙又继续往前冲去。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了,马上就可以将长矛捅进他们的身体里。一双双血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对面身着黑色和灰色军服的敌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