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秀爬上炮舰后,所见之人,除了几个夷人外,其余均为明人模样,心里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大明南方某个水师舰队闯到朝鲜海域,借机来此打打秋风。
谷噐作为一名镇防御海岸使,五品的武官,金士秀对大明还是报以极大好感,毕竟曾经是我朝鲜王国数百年的宗主国,四十多年前,更是挽朝鲜王国于危难之中,恩同再造。虽然现在,朝鲜上下被“蛮夷”所征服,称臣纳贡,但心还属于大明宗主国的。
“请问,贵军属于……哪一方势力?”金士秀小心地问道。
“我们是大齐王国水师舰队,为大明友好邦国。今来此,特为大明惩戒朝鲜王国背离藩属之位,对建奴称臣纳贡,并为其提供军需粮草及战兵,助纣为虐,攻伐大明。”兴波号船长曾大昌朗声说道。
“啊?”金士秀闻言,顿时又惊又怕。
大齐王国是哪里的番邦国家?他对此毫不关心,但刚才一番言语当中,对方声称,朝鲜背离藩属之位,协助建奴攻伐大明,他们是因此来惩罚他们的!十余艘炮舰,数百门火炮,就凭朝鲜水师那些小舢板,如何能敌?
“我朝鲜背离大明,情非得已呀!”金士秀大呼一声:“蛮夷强横,天朝无以助我朝鲜,怎可轻易伐我?”
“既然情非得已,那你们朝鲜大王可愿意就此转归大明,往攻建奴?”曾大昌问道。
“这如何使得?”金士秀下意识地说道:“蛮夷兵锋犀利,非我朝鲜自身所能抵御。”
“呵呵……”曾大昌冷笑两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休怪我大齐王国与大明共伐你朝鲜!你且自去吧!”
“不可呀……”金士秀大喊道:“大明乃仁义大国,此时伐我朝鲜,实属不义。天朝若如此,我朝鲜三千里河山,数百万民众将誓死抵抗……”
“恬躁!将他扔到海里去!”曾大昌不耐地说道。
即使你朝鲜现在“弃暗投明”,重新归顺大明,那我们也是非打你不可!筹划了数月时间,抽调了如此多的舰船,研究筛选了数个攻击地点,还拐带了一部分大明新军,怎可空手而回?
远远观望的朝鲜水师仍旧处于不知所措的时候,齐国舰队已经分出五艘舰船直扑过去,如虎入羊群般撕咬着眼前的众多猎物。按照牛进明的命令,击沉或者俘获釜山附近所有的朝鲜船只,尽可能地削弱朝鲜的海上力量,以免将来为建奴所用。
海上的战斗仅持续了半个时辰,朝鲜水师战船被击沉十二艘,俘获六艘,剩下几艘狼狈逃入洛东江河口。
海上轻松击溃朝鲜水师,陆上登岸的陆战队和乡兵已经齐聚四百余人时,东莱都护府(釜山)才姗姗派来六百余守御厅士卒,准备驱逐登岸的“海上流浪倭寇”。
陆战队及乡兵不待朝鲜官军立足未稳,连续三排火枪齐射,然后端着刺刀就发起了冲锋,最后以亡两人,伤六人的代价,毙伤俘朝鲜官军四百八十余,几乎全歼对方。
陆战队和乡兵在歼灭东莱(釜山)派出的部队后,不及休息,发起强行军,于一个时辰后,突然攻至东莱码头,经过短促的激烈战斗,以亡三人,伤五人的代价,攻克码头炮台,随后,在赶来的大明新军帮助下,尽俘港口内朝鲜官员、士兵,以及众多码头力夫。
随后,陆战队和乡兵迅速前出东莱城下,做出威逼态势。
大明新军千总蒋永锐带着一众官兵看守着码头俘获的朝鲜官员和普通民众,同时,频频转头看着东莱城下耀武扬威的齐国陆战队和乡兵,心中震惊地无以复加。从登陆集结,到摧枯拉朽般的歼灭前来阻击的朝鲜官军,然后又迅速突击至码头炮台,并力克之,最后全部占领码头区。整个过程,未超过两个时辰,而且自身伤亡极其轻微。
若说朝鲜军力孱弱,不堪一击,那也不尽然。朝鲜的鸟铳还是颇具威胁,但齐国军伍怡然不惧,列阵于朝鲜军阵前数十步外,火铳连续齐射,随即发起迅猛突击,一举冲垮朝鲜部队。整个作战过程,行云流水,无丝毫迟滞之感,军官指令清晰分明,士兵勇敢果决,败敌后从容追击,对敌军于路途遗弃物资,根本无视捡取,也无割取首级之事。
这才是精锐之师,威武之师,善战之师!我大明官军若能习其精髓,编练十万之众,何愁不灭建奴,何患蜂拥而起之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