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飞溅,污了一页账目。
“老爹,不要凡事以您的想法,来决断儿子将来的生与死!”江千越察言观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因此也不留任何顾忌,“儿子最厌恶那种隐隐藏藏为我好的理由,此举看似父慈关爱,实则是将儿子安乐致死!”
“越儿!”
“您请听我说完!”江千越一摆手,“若是真为我好,就该坦然说明一切,是否接受那是我个人之事。前几次是由于儿子命大,否则还会此刻与您说话?请问老爹一句,这便是您为我好的结果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对方已经出手,您就不该事事隐瞒,否则将来若儿子遇到不测,您就是间接的帮凶!”
江千越一番措辞,听得江承沉默不已。
片刻的沉默后,江承反问一句:“你是听何人所说?”
“这重要么?”江千越不答反问,“我现在只想一个印证,当然您也可以继续神秘下去,直到看着儿子神秘的死去!”
江承眉头一皱,似有难言之隐:“越儿,你……在逼为父!”
“那老爹您可曾想过,你们也在逼我?”江千越走到进去,撩起黑白相间的一缕发丝,“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什么?越儿,你这……什么意思?”
江承陡然瞪大双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格外的紧张。
江千越见状,故作悲愤道:“此前中毒,您护不了我;后来刺杀,你也护不周全;如今……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可恶!”江承一掌排在桌上,顿时裂痕深陷,“这恶妇竟如此歹毒,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放过!”
“何人?”
“江杨氏!”
江承咬牙切齿,半天嘣出三个字。
在江千越的一再逼迫刺激下,江承终于将一切娓娓道来。
江杨氏,镇国侯江宏的发妻,也是整个江家的主母。
江杨氏育有一子一女,加上一名妾室生有一子,镇国侯江宏已经有了两子一女。
十五年前,江宏率军征讨墨国,后来就带回来一名婴儿。
这名婴儿在府中屡遭磨难,最后江承智暗中带着婴儿离开了侯府。
关于这一段过往,江承讲述的较为笼统,但是大致理清了脉络,那就是带出的这名婴儿就是江千越。
十五年的安静生活,却在近期发生了巨变。
江千越在青楼中毒后,江承曾暗中调查过洛冰清,所以一直提防对方再对江千越不利。
江承有心将洛冰清主仆暗中除去,但又担心此举会引起云京更大反扑,因此就一直是引而不发。
对于这些事情,江承一直是不愿多提,是不想年少的江千越卷入其中。
原本以为儿子不喜读书,一辈子也不会参与科举考试。
可是大病之后,江千越宛如开了窍一般,不仅言行举止狠辣老练,就连文采也是初露锋芒。
别人家的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可江承却心中隐隐担忧,担心江千越有朝一日会进京科考,甚至于可能会金榜题名。
这样一来,又似乎回到了起点。
江承当然不想这样,于是就阻止江千越参加科举。
至于后来又改变态度,积极鼓励参加科举,是因为听了风谷子的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