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千越研究许久,仍旧是不发一言,乌魁山却开了口:“江兄,你观看了许久,究竟是否识得此物?”
“不会是故作姿态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永,此刻也阴阳怪气起来。
魏明煌也壮着胆子道:“四肢强健,终究只是匹夫而已!”
话虽然说得强硬,但还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去正视江千越,显然是前后两次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相较于这些人的阴阳怪气,周铮、孙鞅以及秋万拂等人,都以复杂情绪期待着结果。
只有澹台芸澜,毫无刺史千金的应有样子,依旧随性品尝桌上的美味佳肴。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焦急之际,江千越突然悠悠道:“紫金山畔竹梧青,有凤来仪展素翎。自向莲台宣毫梵,清吟不许俗人听。”
念完四句诗,在场众人纷纷茫然。
齐宏坤却突然开了口:“紫金……宣毫!”
江千越急忙施礼赞叹:“老先生不愧是一院之尊,看来您早就识得此物!”
齐宏坤是否早就认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千越这句话,彻底给老寿星兜底留面子。
齐宏坤慈祥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众人开始纷纷愕然,其中不乏有上年纪之人,流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这紫金宣毫,乃是古籍之中记载的名笔。
“潘兄,江某说的可对?”
“你!哼!”潘瑞一甩衣袖,“算你识货!”
潘瑞是真没想到,江千越竟然认识这笔的来历。
不忿之下,伸手就要拿回。
然而江千越却退了一步,让潘瑞扑了个空。
“江千越,你这是何意?”潘瑞顿时怒道,“此物价值连城,你应该很清楚,难不成你还要私自占有不成?”
“别给江某乱扣帽子!”江千越不屑道,“江某既能说出此物来历,自然知晓其价值连城!”
江千越躲过潘瑞,又继续道:“天下名笔,惟有宣州紫毫为最,然世人却忘了这紫金宣毫乃是紫毫中的极品!自从蒙恬造笔之后,造笔之法各有千秋,其中以凤素翎大师之为最!”
凤素翎,造笔之中的一代大师,曾在古籍之中青史留名。
所造之笔,最具代表的便是紫金宣毫。
千载光阴,一直被世人所推崇。
江千越为了应付科举考试,这些时日可谓博览群书,加上自身超强的记忆力,虽不能说经史通达明义,但也能对其信手拈来。
由于酷爱书法与丹青,所以在这方面是尤为上心。
他方才以紫金宣毫作诗,其中既嵌入了紫金宣毫,也加入了作者凤素翎的名字。
或许正因如此,齐宏坤才能立刻作出反应。
“这紫金宣毫,笔性坚韧,用之妥当如刀剑之势,千年以来不过三支,舍得此物作为贺寿之礼,实在是大手笔呀!”
江千越说着,露出一丝嘲讽:“相较之下,丹琼烟霞图就显得寒碜许多!”
夸赞潘家的贺寿之礼,同时又贬损乌家的寿礼,谁还不会个阴阳怪气?
这番挑唆过于直白,但仍旧是让乌家父子有些不痛快。
毕竟被人抢了风头,终究是心有芥蒂。
“哼!江千越,你少在此挑拨离间!”潘瑞冷冷一哼,“孰轻孰重,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前来祝寿,不知又有何惊艳之处?”
江千越笑着摆手:“那可就让诸位失望,江某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自知底蕴比不了在座诸位,也就不必自揭其短了。”
“原来是来蹭吃蹭喝!”
面对乌魁山出言调侃,江千越毫不在意:“人生来就是为了吃喝,江某倒是忘了,乌兄向来都是以龟息生活。”
“你!”
此言一出,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若是放在以往,恐怕早就有人开怀大笑了。
然而如今这个场合,以及乌早光还在现场,众人纷纷只得以饮酒掩盖笑意。
看着乌魁山的气恼,以及乌早光的老神在在,江千越丝毫不做妥协。
“江兄!”
“秋兄,江某已经恪守承诺。”江千越看向秋万拂,言辞犀利冷肃,“江某敬重你是有操守之人,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一番话,堵得秋万拂当场无言。
江千越又将目光投向潘瑞:“称赞两句,就翘尾巴了?”
“放肆!”
潘瑞正要上前,却被身后张冲拦下:“少爷,不可上当,他在故意激怒你!”
张冲这一出面,潘瑞瞬间缓过神来。
“激怒?”江千越冷冷一笑,突然摇了摇手中毛笔,“如此,算不算激怒?”
“不!”
“住手!”
“混账!”
就在众人惊呼一瞬,江千越猛然一用力。
清脆折断声,响彻整个现场,更是震动了所有人的心。
紫金宣毫笔,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