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里克兴奋地直接亲昵地抱起自己份量已经不轻的小老弟,将之高高举起又放下。
虽然这让留里克尴尬极了,他至少可以确定,对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阿里克本人的态度极为积极。
的确,阿里克的内心一支渴望复仇,他觉得唯有征服整个哥特兰岛并大肆杀戮,那才是自己此生复仇的结束。极为现实的来说,他窝在墓碑岛终日没有什么麻烦事,训练新的战士只会让他短暂的头疼,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将自己的憋屈和无聊畅快发泄。
一个合法的发泄机会近在眼前!
时间已经是六月二十二日,距离夏至日仅有短短的六天。
夏至日就是罗斯部族一年中的重要祭祀日,它祭祀大神奥丁,祈求神灵赐予罗斯人安全与光明的前景。
留里克盘算着未来的战争,念头一身而过,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利用这次夏至祭祀,将之顺理成章的变作对整个部族的战略总动员。
考虑到罗斯人的主力部队此刻实质已经滞留在墓碑岛很长时间,决战的命令理应告知他们。
在外征战的战士从船上下来,他们立刻被好奇的人们围上来,争相询问着有关战斗的事,奈何他们只想登陆后好好休息,哪怕此刻的太阳越来越高。
一些奇怪的战士也扛着他们的弓矢下船了,他们矮小的身材证实了其科文人的本质。
又有一些怯生生的女孩走下船,她们蜷缩着双臂东张西望,衣衫褴褛的样貌证明了她们又是俘虏。
除了各自下船的人,好似首领亲率的船队的确没有捞到多少战利品,还想着可以趁机改善一下生活的定居者不免得有些失望。
不久,奥托、留里克、卡洛塔,乃至一众佣兵,趾高气昂的莅临墓碑岛的木堡。
身临其中,奥托触景生情,他下意识地左顾右看,不由得叹言:“木墙太薄了。阿里克!”
“在!”
“也许你该组织人手再安置一层木墙。”
“啊?有必要吗?我的墙坚不可摧。”
想到墙,奥托就想到攻克比里霍尔姆堡垒的那场艰苦的大战。敌人的木墙是双层的,中间还故意塞入一些泥土作为夹层,如此才非常坚固。
“阿里克。”奥托严肃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在南方遇到了怎样的强敌。你早晚都要加固木墙,但不是今天。走!去你建造的议事厅我们好好商议。”
“是!我这就把梅德维特喊回来。”
须臾,墓碑岛堡垒内的议事厅,奥托以公爵的身份随性地盘腿而坐于稳健的木地板的皮垫上,其他人亦是随便坐下。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军事会议,开腔的奥托也立刻明确罗斯人的新身份。
“我现在不仅仅是你们的首领,我是公爵,我们也成为了罗斯公国,我们比以往更加高贵。”
奥托试图解释公国比部族,两个词汇有何异同,可惜他词穷了。
会议现场还坐着斯拉夫人梅德维特和科文人泰拉维斯,他们并非外人,皆为留里克之姻亲,亦是代表了被罗斯公国控制的族群。
留里克不想看到老爹现在磕磕绊绊的样子,便结果话茬:“所谓公国,当然要比我们的部族高贵。现在科文人和诺夫哥罗德的斯拉夫人,都是公国的一份子。倘若公国与外人交战,科文人和斯拉夫人必须参战,这就是……就是你们两位坐在这里的原因。”
留里克故意看看年幼的泰拉维斯与正值年富力强的梅德维特。
坐在这里的人们完全清楚他们要讨论的是何事,阿里克已经迫不及待了。
“弟弟,不要再说这些事了。攻打哥特兰岛,兄弟们都盼望着这一天了,既然首领……啊!是公爵。公爵任命你是军事指挥者,说吧,何时动手?”
“嗯?你就这么着急?”留里克本想再文绉绉说上两句,现在看来英勇的阿里克是及听不明白也懒得听。
“为何不着急?”阿里克苦笑道:“兄弟们待在岛上可不是天天躺着,连那些东边来的农夫都被我训成了战士,付出了那么多,我真是巴不得现在就带着兄弟们登岛。”
“哦是吗?那么,你觉得出动多少人可以击败哥特兰人?”
“这……”阿里克稍稍一想:“三年前我带着五百人就击垮了那个定居点。这一次,一千个勇士差不多了!对!就是一千人。”
“可是,我从哥特兰俘虏嘴里获悉,岛上的家伙们可以集结五千人的大军。你觉得一千人真的可以击败五千人?”
阿里克到底是战场上刀口舔血的狠角色,他猛然站起来,自傲地俯视小老弟:“一千个勇士足够了,就是……”他的眼神不禁瞥了一眼奥托,弱弱地说:“一千名罗斯勇士,这是我们的最强战力,恐怕公爵也不会把指挥权完全交到我手。”
留里克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他耸耸肩:“是的,我才是真正的指挥者,而且我也不觉得紧靠一千名最强勇士,就能击垮哥特兰人。哥,三年前你是武力偷袭,你大获成功可惜敌人丝毫没有臣服之意。这一次,我打算和敌人来一场大决战。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赌上我们的一切吗?哦,太好了!”阿里克笑起来,笑声极度放肆,“要么生,要么死。留里克,我的弟弟,这种决议也的确是你敢定下来。要和整个哥特兰岛集结的军队作战并战胜他们?好啊!我求之不得。”
在阿里克的概念里,但凡他参与的战斗,皆是以罗斯人的狂暴气力快速打赢,他从不知何为苦战、何为久攻不克。他未曾见过任何形式的战败,也就对战争趋之若鹜。
留里克笑不出来,他非常清楚自己将要正式宣布的决定是何其的具有历史意义。
会议现场实则没有任何一个反对者,甚至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是不存在的。
奥托现在连宣战的权力都交给儿子,故而此刻的留里克实质上就是公爵,而奥托则成了名副其实的“太上大公”。
不得不说,这场战争中留里克已经掌握了大权,权势让人迷醉,强大的权势可以腐蚀人心引得为所欲为。
留里克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暴力,不仅仅此乃拥有权力情不自禁的放纵,亦是他褪去了昔日的天真,意识到必须展现自己暴力的一面,令族人们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