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因为胜仗的缴获,一度非常简陋的个人武器装备,都有了不小改善。
诺森布里亚王一定会来。留里克依稀记得就是传说中这里的王杀死了拉格纳,引得维京大军的猛攻。那个国王是叫埃拉吗?
不,埃拉恐怕还是个青年甚至是少年。
国王姓甚名谁留里克并不关心,其他的战士亦是无所谓。也许太放松精神并不好,只是他们都不是罗斯人,留里克知道自己只能调动那些家族首领,强令普通战士做一些事,实在不合适。
人们开始修建自己的营地,一场突如其来的降雨让世界变得凄冷。
降雨熄灭了修道院的火,狼藉的院落让人望而却步。维京人不得不躲在占领中的旧军营,挤在木屋等待天晴。
阴雨持续了两天,土地依旧泥泞。人们仅仅吃麦子是不行的,他们开始操船捞鱼,亦是带着缴获的弓箭,跑到树林里打猎。
距离十五日越来越近,似乎战争威胁也迫近到了面前。
他们不筹备战斗,留里克这边可懈怠。
因为姻亲以及私人交情,留里克可以调动比勇尼和盖格的合计三百人。
打仗不该是凭个人用武的群殴,介于缴获了大量矛头,留里克索性训练这伙人组成长毛队。
新木杆捆矛头,三百人构成长矛队。队伍当训练,留里克也就差遣耶夫洛,简简单单训练这群人两个动作,无非是持矛聚成一团走,以及听号令矛头一致对外。
他可是知道苏格兰的布鲁斯,带着一群赤足农夫,带着大量仅仅是削尖的橡木构成所谓的矛,在合适的战场捅得英格兰锁甲骑兵大败亏输。
比起那些农夫,这些巴尔默克人可是有着清晰的团队意识。盾墙移动是拿手好戏,换做长矛一样是矛强推进。
和这边紧急训练有所不同的是,其他维京人不是懒懒散散的看戏,就是到处打猎捞鱼。
有的人甚至跑到了很远的地方试图找到野猪聚众杀死,结果他们竟然与诺森布里亚的骑马斥候遭遇!
林间小径的遭遇,区区两名斥候被围攻,一人被杀,另一人被俘。
穿着整洁的士兵当即扒干净装备,再被打一顿后,赤足单衣如猎物般被维京人带走。
至于两匹少有的乘骑用马则被牵走。
俘虏被押送到留里克的面前,如此情况引得整个营地炸锅。
许多人相信战争就要发生,幻想着一支大军正在杀来。他们丝毫不怕,反而觉得那是一群送金银的引颈受戮的笨蛋。
留里克身边有“翻译”保罗,几日的接触,这位保罗已经被迫学到了一些诺斯语词汇。这并非难事,只因古萨克森语和诺斯语共性实在太多。
获悉乘骑马被伙计们斩杀烤食,留里克觉得无语此事也不想多问。
他直接在众多家族首领簇拥下审讯俘虏,此瑟瑟发抖之人无任何气节可言,直接供述出重大消息。
所谓诺森布里亚大王艾恩雷德,要亲自来修道院参加节日。大王出行讲究就是排场,此行除了一批精干卫队护卫外,还要带着一批财宝和侍从。
家族首领们为之狂喜,而留里克不得不特别警惕。
有人嚷嚷:“哈哈,他们的王到了班堡。我们杀了这个最尊贵的人,就是向奥丁展示我们的实力。”
“对!这是最大的光荣。”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要杀死一百个敌人。”
更有甚者呼吁:“我们待在这里是浪费精力,我们划船支取班堡。杀死他们获得财富!”
但也有首领更稳重一点,因为他们不想蒙受太大损失,如果可以以多打少,自然要坚持这么干。
家族首领希望兵力最多的比勇尼拿出一件,而比勇尼和盖格直呼留里克才是这方面的高手。
俘虏被拉了下去,其人被认为失去了利用价值直接被斩杀。
留里克毕竟有着指挥大战的经验,巴尔默克人相信这个不是吹牛。
他站起身面对所有人:“你们都听到了,他们拥有骑兵!我劝你们提高警惕,好在我也有所准备。”
然而,留里克的话如同对牛弹琴,只因那些根本不知道骑兵的力量。
当然这方面留里克也不能说自己经验丰富,他没有亲自打过骑兵队,所有的对骑兵知识堪称纸上谈兵。对付步兵的长矛阵多付骑兵自然也有效,他希望如此。
留里克继续嚷嚷,“先不说骑兵。他们的王已经直到我们占领了修道院,就是之前的逃跑者的报信。”
此言又引得一些人不屑一顾,讥讽道,“难道我们要畏惧懦夫?为什么?他们尽管集结人,我就要在这里和他们战斗,我要砍掉一百个脑袋。”
人们又是有说有笑,乐观情绪弥漫整个营地。
这简直是一种危险信号,但敌人的具体兵力,武备情况如何?留里克并不能太相信俘虏的话。
毕竟真如俘虏所言是两千人,这种兵力算个啥。
诺森布里亚王国迅速集结出一支两千人的正规步兵,留里克不相信这个。这个时代的不列颠只不过是领主和精干侍从领着一群农民打仗,战场会充斥镰刀粪叉子。只有极少数的城市,会有装备尚可的常备部队守卫。奈何这些城市守军已经用窳劣的作战证明了自己的孱弱。
留里克唯一警惕那骑兵队,再仔细想想,王国的骑兵必然不多。
只要好好对付骑兵就好了,那些农夫以及比农夫强上一些的常备兵,全都算了吧。
理智告诉留里克不该掉以轻心,可他越是思考越是瞧不起敌人。
一千个以杀敌为荣的维京壮汉,对两千个带着农具的武装农夫,谁赢?
他们自信满满,留里克再度坐下,“我们就等待。敌人也许有两千人,甚至更多一些。”
“那就将他们全部杀死,我们一个人能砍杀十个。”一人自信嚷嚷。
比勇尼点点头,“的确如此,我们还有一些强力武器。我们在爱丁堡还有这里砍杀可能已经是两千个敌人,我们到现在的损失不足百人。这次我们再准备一下,以极少损失再杀他们两千人。”
听比勇尼所言,杀敌如此容易。所有人都这样想,留里克只能认同。
获悉敌人基本情报,留里克和他能直接调动的人开始积极布置战场。
盖格和比勇尼的人最是稳健,留里克又说服了设得兰的那一百个渔夫,所谓,“你们只想发财不想正面拼命。你们当手持弓箭站在我阵线后方,必要时放箭掩护,战后我给你们每人一枚银币,还有我们罗斯人以后的和平善待。你们也有资格战后打扫战场。”
设得兰的人们的确惜命,如果他们真的要做卑尔根的勇士就不会移民群岛。他们的确害怕正面激战,成为弓手实在是好事。
留里克想要复刻那场在哥特兰岛的大决战,只是交战规模大大缩小了。
他开始在近海平地上用木头堆积平台,再堆积突然做坡道,十座扭力弹弓密集安置在五个高度仅为一米左右的台子上加之本身的高度,正好超过前面战士的脑袋。
而投石机作为灵活机动的武器,则是拉着绳索随意运动。
十座投石机,十座弹弓,以及近八十名弓弩手,持矛的三百人则是战斗核心,而必要时他们扔了矛,带上背后的盾牌,瞬间又成了经典的维京剑盾手。
所有家族首领看得清楚,罗斯的留里克的确有手段,军队被整训得更有排面。
可这真的至于吗?迫近之敌不过是来救援的农夫。杀死农夫只能是胜利的光荣,唯有斩杀那些国王卫队,抢了国王的辎重车辆,才能获取巨大财富。
留里克和那些人决定以逸待劳,那么其他兄弟最先进攻,也最先加入劫掠。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征伐不该永远这么顺利,那些我行我素不听指挥的家族首领和其手下,有可能在未来的战斗吃亏。